“都是苦命人啊!比流民强不了多少。听说边城穷人有活路,都往边城跑来了。”
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先把车拉到空地处,再解马去喂水喂草料。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去看这些百姓,想着那个妇人能安排到哪里,那一家子瞧着强壮,可以去干盐田的活。
老人家太累了,昨夜几乎一夜没睡,把跟他从山里出来的流民都安置了一番。
锦安顿时不敢再说话,他是亲眼看到姐姐训练黑羽营新兵的,那时候的姐姐意气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那个马背上人是他家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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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料也多抓了几把好豆料,小声安慰道:“等咱们离开燕地,就让你慢慢走。”
祖孙三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都吃过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也不难。
已经到了燕州郊外,锦岁不担心别人,就怕郑芸追上来找茬,再就是燕九追来。
锦安诧异地问:“去边城做什么?”
锦安立即道:“我想学,也敢杀人!谁敢伤害姐姐和阿爷,我一定杀了他!”
锦岁往大黄的水里倒了瓶葡萄糖,补补能量。
凌爷爷笑呵呵地说:“燕地十六州都传遍了,戾王照抚流民,边城缺人手,能找到活干。就算找不到,王爷也不会让他们饿死冻死。”
锦岁揉揉他的小脑瓜子:
不知为何,被顾长萧弄出来的满腹愁绪,在这些百姓七嘴八舌的询问中,在看到他们对边城的向往中。
锦岁笑道:“放心,这箱子是特制的,你看,一点也不晃荡,安全的很。”
“听说之前郑家要平民女殉葬,戾王硬是把人救下来,还把郑家家主的头给砍了呢!”
“活该啊!这些士族大家称霸燕地百年,也该有人来治治他们了。”
像你这样带两孩子的,会给你多两份补贴的。”
锦岁心口钝痛,她相信只要自己提出这个要求,黑虎肯定愿意跟她走。可她怎么能那么自私!“朝廷的圣旨一到,你黑虎哥就是七品校尉。跟着我们他只能做护卫和车夫,有什么前程?”
那个老人瞧手上的茧子就是工匠,工匠边城最稀缺了,希望程榆问清楚一点,别因为年纪大就不要……那妇人看着正抱着碗舔的小儿子,歉意地对锦岁笑笑,表示自己会把碗洗干净。
舀一勺加水一熬就是个简单的汤,再把大饼复烤一下,往汤锅里一泡,妥妥的中原美味。
一听‘肉’,连小家伙也大胆询问:“肉肉,天天有肉肉吃吗?娘亲,我们快点去边城吧!”
凌爷爷已经脱了道袍,祖孙三个商量好的,不再以道士的身份赶路,因为那样太显眼了。
凌爷爷听到车厢里的笑声,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自家孙女大变样,但他觉得有一点还是跟他很像。
“以后你能叫我姐姐了,王爷哥,难听死了。”
现在姐姐能训的人只有他了,看来还没到江南,我就要开始读书了。
朝廷的封赏圣旨一直没来,该不会就因为有人吹牛吹过头了吧?“我听说边城有从西域弄来的粮种,寒冬腊月也能种,种的那粮食就不挨饿了。”
有人又问:“那应该听说过吧!戾王真招收百姓,给他干活管饭还给钱?”
路上几乎没怎么停,顶多马累了跑慢一点。锦岁中途接替阿爷驾车,阿爷躺进车厢就出呼噜声。
风虽然还没有像刀子一样,但吹到脸上也是生痛。
“我听说给王爷干活,一天管两顿饭,还有肉吃呢!”
不敢去找驿站之类的地方过夜,想找个遮风的小树林,祖孙三人在车厢里挤一夜也暖和。
那就是,身体上的折磨和痛苦,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好了伤疤忘了痛。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孙女做假戾王这期间,可得罪了不少士族啊!不论何时,落井下石的人都不少。
阿爷坐回锅前,已经把几十人的信息打听的差不多,他别有深意地看一眼锦岁,眼神中有骄傲,还有心疼,低声道:“都是去边城的。”
阿爷在车厢里伸个懒腰下车,很有东北老乡的风范,自来熟地笑问:“哎呀,老夫还担心晚上就咱祖孙三个,遇到狼咋个办?没想到有这么多乡亲在啊!”
锦岁:……牛皮是怎么吹出去的?统共也就一千多鞑子,还一万,一万鞑子铁骑能把燕地荡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