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咬牙切齿,“允了?便是允了?,早些晚些有?何区别!”
楚娘子道:“您若听我的话,晚一些再?来,兴许便不用遭罪,您说有?没有?区别?”
傅老爷道:“放你他娘的狗屁!一个妓女罢了?,老子便是强睡又如何!今晚她伤了?我,我更要带她回?府中好好折磨,谁也拦不住我!”
楚娘子挑眉,“怎的,傅老爷这是想从求香畔抢人?”
傅老爷道:“这婊子戳穿我一只手掌,你还想保她不成!”
“那?也是傅老爷先不守规矩。”楚娘子拍拍手,角落立刻出现众多打手,“您想在?这耍横,得先问他们答不答应。”
傅老爷见她寸步不让,知晓今日占不了?便宜,恨声放话,“你给我等着,我定叫你们后悔得罪了?我!”
楚娘子笑道:“傅老爷请慢走,求香畔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打发走傅老爷后,楚娘子回?身,目光在?几名男子间不断游移。小樊公?子是老熟人,另外两位俊美青年?却是生面孔。不仅如此,他们一看便优裕无忧,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主。
“小樊公?子对绿飘实在?上心。”楚娘子掩唇笑道:“竟又为她寻来了?新客人。”
樊数铭顾不得何家?兄弟在?身旁,愤声指责:“楚娘子,你不讲信用!绿飘仍是花魁,你怎么能逼她接客!”
楚娘子道:“不是这个月也会是下个月,不是傅老爷,也会有?刘老爷。小樊公?子,你清醒些吧,绿飘已年?过二十,总有?倚门卖俏的时候。”
樊数铭道:“你们求香畔既定了?规矩,便该严格按照规矩来!绿飘这个月已有?了?十位新客,不许你再?打她的主意!”
楚娘子瞥了?两位青年?一眼,“只九位,哪里来的十位?”
扶着绿飘的少女道:“我也算一个。”
楚娘子一愣,她本以为这是来自荐卖身的,“你?”
少女道:“是啊,我跟着两位少爷来求香畔开眼界,怎么,女子不能嫖吗?我也给了?一千两押金的。”
众人:好姑娘,讲话还能再?直接点?
楚娘子扶扶鬓发,笑道:“能,只要肯花银子,女子当然?也能嫖。对了?,小樊公?子,绿飘这个月的客人虽足矣,但账上还差两千两银子,你记得待会填上。”
樊数铭眉间皱出个川字,“离月底还有?六日,等我凑足钱……”
“今晚必须填上。”楚娘子轻描淡写地道:“她伤了?傅老爷,我没将她交出去?已是仁慈,若你待会填不上账,我便将她直接送到傅老爷家?中,由他发落解气。”
这番话打得樊数铭措手不及,他脸色煞白?,一时间慌乱无措。这个点了?,他要去?哪里凑两千两现银?祖母的财力有?限,为帮姐姐,连嫁妆都变卖得所剩无几。而?爹娘在?得知他跟姐姐的来往后,更是直接断了?他的银钱……原以为从傅老爷手中救出了?姐姐,却原来是白?费苦心!
他万般绝望,正想跪地祈求楚娘子时,一只皂靴挡住他下跪的膝盖,笑道:“两千两吗?阿满,取银票给她。”
少女有?些不乐意,但照着办了?,“喏,两千两银票,买下绿飘姑娘本月的安稳。”
楚娘子接过银票,看清上面的红章署名:江何船业。
莫非是江州何家?船业?
她眉眼一动,笑若春风,“好说,好说。绿飘。赶紧去?换身衣裳,为几位贵客开馆唱曲儿。”
竟是对绿飘的狼狈视而?不见。
绿飘垂眸,轻声道:“好。”
两刻钟后,绿飘重新梳妆打扮,出现在?唱曲儿的场馆内。说是场馆,其实是间宽敞的雅房,有?吹拉弹唱的高台,亦有?供客人饮茶观赏的位置。
她怀里抱着琵琶,虽脸上有?伤,但黛眉清眸,气质温婉,一袭水绿色的绣荷纱裙飘逸脱俗,仿若空谷幽兰。
是个大?美人儿!
薛满下意识地看向许清桉,见他如常用着茶水,并未垂涎欲滴后,安心地抿起唇角。
不止许清桉,裴长旭也只目露欣赏,打断绿飘即将开始的弹奏。
他道:“既然?人已到齐,铭弟不妨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樊数铭神色沉滞,在?等待绿飘的间隙里,他一度想向何家?兄弟袒露实情。见对方没开口,他又心存侥幸,希望此事敷衍地揭过。
但,如今何大?哥问了?……
樊数铭把心一横,想将欺骗他们的事情和盘托出时,绿飘幽幽开口:“都是我的错。”
“哦?”裴长旭问:“绿飘姑娘有?何错?”
绿飘道:“是我请樊公?子帮我引荐新客人,樊公?子心地善良,不愿见我受苦,于?是想方设法带人来替我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