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苦笑,“会?吗?”那可是大周朝的皇帝,面对忤逆者杀伐果断,岂会?被小小的亲缘绊住步伐?
“她们亦是我的侄女,我向你保证,定会?不计代价地护住她们。”
见她仍是愁眉不展,裴长旭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头顶,途中却被许清桉拦截。
许清桉道?:“大哥,男女授受不亲。”
裴长旭笑了,“既是男女授受不亲,二弟为何半夜跟阿满独处一室?”
许清桉面不改色,“我们在此?等你回来。”
裴长旭道?:“我已经回来了,二弟请?”
许清桉道?:“大哥先请。”
裴长旭道?:“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许清桉道?:“那我等大哥说完再一起走。”
好个厚颜无耻的恒安侯世?子。
裴长旭望向薛满,她穿着?件月白绫缎碎花纹袄,青丝编成随云髻,发间戴着?一枚珍珠樱花流苏银簪,俏生生地坐在对面。
方才在帐外,他?满心?怨愤,恨不得杀了许清桉泄恨。但真面对她时?,所有的不甘便化为爱怜,只想轻轻地拥她入怀。
“阿满。”他?眸光柔软,“你今日戴的簪子很好看。”
“……”等告诉他?簪子是谁送的,他?应当会?火速改口嫌簪子丑。
薛满脸不红,气不喘地谢过夸奖,随后将两人都赶出帐篷。
许清桉、裴长旭前?后离开,待面向寒夜冷风时?,裴长旭道?:“明日便要抵达兰塬,许少卿可做好面对危险的准备?”
许清桉道?:“皇命在身,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裴长旭道?:“大多?数时?候,许少卿都清明自躬,当得起‘忠臣’二字。”
少数时?候呢?
许清桉轻笑一声,未将他?的警告放进心?底。两人都十?分清楚,此?事?执着?到?最后,定有人输得一败涂地。
许清桉坚信自己不会?输,只要阿满的心?属于?他?,他?便绝不会?输。
*
历经九天,裴长旭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兰塬的主城墨城。
正值城门关闭之际,士兵在用力地推着?城门,见不远处驶来一列车队。最先头赶车的青年?利落下马,朝他?们解释起来路。
“两位官爷好,我们是江州人士,府中从商多?年?,一早便听闻兰塬钟灵毓秀,人杰地灵,是座寸土寸金之城。此?番前?来,一方面是游玩,一方面是想寻点?能?做的买卖回江州……”
官兵听到?“从商”二字后,便笑着?道?:“你们再晚来片刻,今晚便得宿在外头了。”
“是是是。”罗夙道?:“路上没估准时?间,稍晚了一些,还望官爷通融下,能?放我们进城过夜。”
他?往官兵手里塞一袋碎银,官兵摆手拒绝,“无需客套,你们进城吧,记得找家正规的客栈住,莫叫黑店坑了银钱。”
换做不明真相者,定要夸赞墨城治理有方,连守门的官兵都和颜悦色,品行端正。但经过劫匪一事?,裴长旭只道?广阑王为应对父皇,堪称煞费苦心?。
不知?父皇派去的另一队人马,可成功迷惑了广阑王的视线?
车队进入主城后,找了一家位置显眼的客栈过夜。他?们进门便行事?高调,要了最好的几间上房,连护卫婢女亦不例外,很快便引起客栈掌柜的注意?。
“是哪里来的人?”
“江州,据说是江州做船运的人家,出手相当阔绰,随手便给了我十?粒银瓜子当小费。”
“做船运?那想必非富即贵。”掌柜思忖片刻,道?:“那两名青年?是什么关系?”
“两兄弟,嫡亲的兄弟。”
“身边跟着?的少女呢?”
“我听少女喊那两位少爷,想必是伺候他?们的美婢。”
年?轻富有,出手阔绰,身边又带着?貌美婢女……掌柜笑容诡异,对小二低语:“你去跟樊公子传信,就说我这来了两头肥羊,他?若是有兴趣,这回得多?加一百两银子。”
小二道?:“多?加一百两,岂不是比往常翻上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