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人后退数步,目露惊骇的看向薛铭。薛铭喘息几声,他脸色苍白的站起身。“你……”“你能解开清风醉?”青衫人身子颤抖,一脸惊骇。他原本红润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紫色。显然是中了剧毒。薛铭喘了几口气。他目光冷冷的看着青衫人,声音沙哑:“你还是太年轻。”“我虽然耗尽一身毒材,但这不意味着我没有底牌防身。”“区区迷药……”“不是什么难事。”青衫人还想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噗嗵……”一声。他倒在地上,右手哆嗦着向怀中摸去。没等他摸到解毒丹,青衫人身子一阵抽搐,死在了街上。薛铭看着失去生机,被自己毒死的青衫人,叹息一声。原来。自己的蛊王会跑出去,和他有莫大的关系。薛铭脸上露出一抹苦闷与悲凉。真是世事无常。他迈开腿,准备回衙门等死。刚走出几步,薛铭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清风醉……”“这迷药倒是真厉害。”“以我的内力,居然无法完全压制住!”薛铭脸上流露出一抹震惊。他常年与毒物打交道,身体中的内力也沾染上部分毒性。刚刚他是用自己带毒的内力强行压制迷药药力。薛铭感受着逐渐酸软的身体,他咬紧牙关,在街上快走起来。走出十数丈后。薛铭再也无法压制清风醉的药力。他噗嗵一声倒在街上。在薛铭前方,有一条小巷。巷子中挤着一群流民。其中一个睡在巷口的流民听到倒地声。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扭头看去。发现薛铭倒在地上。他借助月光打量了薛铭两眼,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流民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薛铭身边。薛铭四肢酸软无力,无法反抗之余,心中还升起了一丝困意。那抹困意在他心中逐渐放大。渐渐的,薛铭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拉住。不等薛铭有什么动作。那个流民拉住薛铭,鬼鬼祟祟的向四周看了几眼。见四下无人,他动作轻缓的把薛铭拉进巷子。薛铭还保留着一点残存的意识。他感觉到这个流民把手伸进了他的怀里,摸索了一番。流民摸了半天,没摸到自己想要的食物、钱财。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一脚踢在薛铭的屁股上。流民不再理会薛铭,他躺回到巷口,继续合衣而睡。薛铭无法抵抗清风醉的药力,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来一来,看一看啊!”“刚雕好的簪子,上好的胭脂水粉……”“冰糖葫芦!冰糖葫芦!”“竹筐!竹筐!”薛铭皱了皱眉。好吵。他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太阳光照进他眼里。一时间,薛铭泪水横流。他适应了好一阵,才恢复视觉。薛铭眯起眼睛,向周围看去。只见他躺在街边巷角,离他不远处躺坐着一大批流民。这些流民全都蓬头垢面,衣着肮脏。薛铭看上去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就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薛铭突然左手扶住脑袋,觉得头痛欲裂。这是迷药的后遗症。他不知道自己那个师侄下了多少迷药。但醒后如此头痛,迷药的量一定少不了。薛铭捂着头,缓了好一阵,才压下那股痛感。他脸色苍白,从地上爬起,望向街上。街上行人漫步,各种商贩走街串巷,十分热闹。看样子,应该是巳时左右。薛铭大概计算了一下,脸色一沉。从五更天一直昏到巳时,这迷药的分量够迷晕十个人了!自己那个师侄还真是小心。可惜,他还是百密一疏。薛铭靠墙坐好,他怔怔的看向街上,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就在他愣神时,眼前一黑。薛铭抬起头,只见两道人影站在他面前,挡住了阳光。那是两个八九岁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身材削瘦,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他手里拿着几个棕色的小瓷瓶。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女孩个子很高,脸上长着雀斑。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盯着薛铭看。“老伯,我看你脸色很差,是气血亏空之相。”男孩一脸认真的对薛铭说道。他拔开瓷瓶的塞子,倒出两枚黑色小药丸,递给薛铭。薛铭愣了一下。他看向男孩递过来的黑色药丸,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益气散。一种用药渣制成的散丸。几枚铜板一瓶,说是能补气血,但效果只是聊胜于无。,!是药堂处理药渣时的副产物。贫苦人家妇人生产后,总会买上几瓶,补一补身子。薛铭上次见到益气散,还是自己在神医谷做学徒的时候。“老伯,这是益气散。”男孩见薛铭迟迟不肯伸手,他开口解释道。薛铭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男孩。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孩童发益气散!男孩见薛铭不接,他也没有强求。他拿着那瓶益气散,沿着巷子,给流民们发药。薛铭怔怔的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他不禁轻笑两声。益气散这东西纯粹是药堂骗人的,只有一点点效果。这两个孩子却沿街发药。真是单纯。薛铭靠坐在巷子的墙上。他怔怔的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这让他联想到了几十年前。死去的记忆如潮水般从脑海深处涌了上来。自己还在神医谷当学徒的时候,好像也做过类似的事。不过发的不是益气散,是治疗瘟疫的药散。想起过往的记忆,薛铭心中一痛。曾经,他身边也跟着一个女孩子。薛铭赶忙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沉重。不敢再想。但有的时候,回忆这种东西,你越是不想,它反而越在你脑海中蹦跳,吸引你的视线。他原以为已经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又活了过来,并且开始攻击他。过往的记忆越发清晰。薛铭脸色变得痛苦。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传入薛铭耳中,打断了他的回忆。“小毅,小滢?”“你们两个在哪?”一道清脆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我开的真是孤儿院,不是杀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