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至亲之死毫不在意,人便不再是人了。”赵珩道:“不论是他丧心病狂,还是隐忍蛰伏,留在将军身边皆是祸害,杀了吧,一了百了得干净。”
姬循雅轻笑出声。
手指虚空往赵珩纤长的脖颈处一滑,“死于陛下手,想来他们二人亦觉不甚荣幸。”
赵珩大笑,“卿呢?”
他忽地睁眼,目光灼灼。
姬循雅倾身,与他视线相撞。
这叛臣毫不避讳地与皇帝对视,片刻后,陡地收回目光,恭顺垂首,“若得陛下亲手赐死,臣必引颈受戮。”
这个动作恰好露出一截线条锋利好看的颈。
姬循雅清朗的声音微哑,“臣欣喜至极。”
……
回宫后,赵珩第一件事就是更衣沐浴。
温汤半露于外,赵珩仰头便可见漫天繁星。
别院幽静,不闻人声,只蝉鸣叶动与袅袅水声交织而已,听得人愈发宁静。
赵珩靠着池壁阖目,任由自己滑入水中。
水汽袅袅,泉水半白,若非时不时有水泡冒出,很难辨别出水中还埋着个人。
黑发在水面若隐若现。
旋即,被一只手轻轻攥住。
赵珩猛地从水中浮起,霍然转身!
赵珩在心中大骂自己疏懒,竟连旁人靠见了也不知。
水珠入眼,蛰得眼底发红。
“你……”在看清来人后,赵珩瞬间无言,而后按了按发胀的眉心,“将军,深夜到访,有何要事吗?”
姬循雅半跪在池边,握了几缕赵珩的头发在手中。
他温和一笑。
“臣来服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