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对他言听计从,她坐着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她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想着拿回来,更何况只是一锅汤而已?
赵昱真是有病!
“李蘅。”赵昱眼尾殷红,眸底泛起危险的光,幽黯可怖。
“我只不过是感激十三救了我,并无他意。你不信我,大可杀了我。”李蘅抬起小脸看他,大颗的泪珠顺着她莹白的面颊滚落下来。
每每如此对着赵昱,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可能这就是她的求生本能。因为她心里清楚,赵昱听不得她哭。
果然,赵昱见她哭了,周身顿时没了方才的戾气,但仍然余怒未消,转身一把将身后的桌子掀翻在地,连带着立在旁边的屏风和花瓶也是倒的倒,碎的碎。
他眼尾殷红,灼热的目光落在李蘅脸上,眸底的欲念实在明显。
李蘅错开目光不看他,转开了话题:“夫君可看出来了,今日袭击我们的是谁的人?”
就是不能给这厮好脸,他整天脑子里没有别的事。
“除了朱曜仪,没有别人。”说起这个,赵昱的神色变了,不是方才那般随和,眉目之间蒙上了一层阴翳肃杀。
“何以见得?”李蘅抬眸看他。
赵昱道:“他的人,这些年和武德司的人没少打交道,方才那一波人里头,我的人曾经见过其中一个。”
李蘅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们动身了,朱曜仪得到消息了,动手也不稀奇。
至于那些人一开始为什么针对她,她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因为她没有自保的能力,杀了她能乱父亲和兄长们的心神,对赵昱多少也会有点影响。
朱曜仪这是一箭双雕。
“接下来的行程,要多留意了。”赵昱垂眸望了望她:“尽量不要离我左右。”
“嗯。”李蘅点点头。
回到客栈,李蘅伺候着赵昱沐浴,趁着他在床上歇息,到门口吩咐云蓉:“你取些灵芝,炖一盅鸡汤。”
她身上没有大好,出来时让人带了许多滋补品,打算她一路吃着去南疆。
无论做什么,身体都是本钱,她是从不肯亏待自己的。
“诶。”云蓉答应了一声。
李蘅回了屋子,赵昱正自个儿解了伤口的纱布,那纱布叫血浸透了,得换一块了。
“我来。”李蘅加紧走了两步。
赵昱松开了手,含笑看着她,对她能这么主动很满意。
李蘅低眉顺眼的替他重新清理了伤口:“还是让大夫来缝几针吧。”
她看这伤口,也没有愈合的意思,还是像小孩子的嘴似的,一直张着,血虽然流的不快,但也一直没有停。
“不碍事。”赵昱满不在乎:“等会儿你扎紧一些,明日就好了。”
李蘅见他自己都不在意,也就没有再劝,替他上了药,仔细包扎起来。
“替我揉揉肩。”赵昱坐起身,往床里侧去了去。
李蘅上了床,替他轻轻垂捏肩膀。
赵昱舒坦的眯着眼睛,吁了一口气。只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
李蘅扶着他躺下。
他阖上眼睛,低声道:“捶捶腿。”
这厮简直得寸进尺!真把她当婢女了!李蘅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也只能认命。
她爬到床尾,给他捶腿。
好在不一会儿,赵昱便睡着了。
李蘅半靠着床尾,闭上眼睛打盹儿,这些日子疲乏,早上又早早的被赵昱叫醒了,还遭遇了那么一场,她也累坏了。
屋内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人均匀的呼吸。
“夫人。”云蓉轻轻晃李蘅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