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船,关我什么事?”赵昱笑着问了一句,俯身拍了拍那暗卫的脸:“把宁王详细的布置说一说,我可以饶她一命。”
他扫了一眼那个女暗卫。
女暗卫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摇头想阻止男暗卫。
那男暗卫深深看了她一眼,对赵昱道:“我只是一个暗卫,宁王殿下的安排不可能全让我知道,我只知道过了河之后的两处。”
“说吧。”赵昱坐了下来。
男暗卫将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末了他盯着赵昱道:“镇国公,你虽心狠手辣,但也是条汉子,我已将我所知,全都告诉你了,你会守诺吧?
你若食言,必不得好死,永堕十八层地狱!”
“永堕十八层地狱么?”赵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们把这一家人如何了?”李蘅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此时才发现,门槛的角落处有点点血迹,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想。
那男暗卫笑起来,眼神残忍而疯狂,似乎看李蘅不忍心的样子很痛快:“还能怎么?挡路者杀无赦。”
李蘅说不出话来,这确实是朱曜仪的作风,外头都说赵昱残忍,赵昱至少残忍在明面上。朱曜仪那个伪君子,表面光风霁月,背地里是阴沟里的臭老鼠,才是最令人作呕的!
赵昱挥手:“带下去。”
李蘅看着那男暗卫被拖了出去,赵昱说“带下去”,自然是带下去处置了,她内心没有半分波动,如此残害无辜,自然死有余辜。
她目光落在那女暗卫身上。
女暗卫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死死盯着赵昱的脸,仿佛要将目光变成利刃,将赵昱扎穿。
“也带下去。”赵昱摆摆手:“将他们葬在一起。”
这是他最大的善心了。
那女暗卫想骂他,奈何嘴被堵住了,有口不能言,带着满腔的恨意与不甘被拖了下去。
李蘅看了一眼赵昱,并不意外,如果她是赵昱,她也会这么做。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何况那女暗卫那么恨他们?而且还武功高强,又是朱曜仪的人,要真是放虎归山,那才是自讨苦吃。
没必要会为了虚无缥缈的十八层地狱,放了一个对自己充满恨意的人,而赵昱,本就不是什么信守承诺之人。
“看什么?”赵昱理了理她额边的碎发,偏头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他对那个女子有情?”李蘅好奇这一点。
方才那两个人都是暗卫,知道他们身份的人,必然不会往那方面想。
赵昱笑了笑:“他说‘有本事杀了我们’,而不是‘有本事杀了我’,这还听不出来么?”
李蘅闻言暗暗佩服,她还真没听出来,要说聪慧,整个大夏恐怕找不出能胜过赵昱的人来。
赵昱见她不说话,抬手勾着她下巴:“卿卿吓到了?在想什么?”
“没有。”李蘅摇头:“你说真的有十八层地狱吗?”
“有。”赵昱笑起来:“我早去过了。”
她特意提了“年年”,那是赵昱的逆鳞,她要敢于“吃醋”,才会显得真诚。
头一回,李蘅提“年年”赵昱没有发怒,他抱紧了李蘅,沉默了半晌,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到底是何意,李蘅没有追究,只要这一次南疆之行顺利,“年年”能回来更好,她可以更容易的摆脱赵昱。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相拥而眠,同床异梦。
翌日清早。
李蘅睁眼时,赵昱已经不在身边了。
“云蓉。”她揉揉眼睛坐起身。
连着在马车上颠簸了几日,陡然睡上了床,这一夜她睡得极好,身上的疲乏也一扫而空。
“夫人,您醒啦。”云蓉上前伺候她穿衣:“国公爷在外头练剑。”
李蘅敷衍地点了点头,赵昱做什么她并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