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表情诡异的胡管家。
我忽然想?起来,他同我说的第一句话:老夫姓胡,是康熙四十九年?的秀才?。
秀才?啊,呵呵,文人!
左厢房的无头尸很快被发现,而?我一身血,自然而?然成了嫌疑人。
“头呢?”
“好好找找!”
我在门?口伸手一拦:“各位,谁给你们?的权力擅闯本官闺房?”
“官?你是什么官?”
他们?装傻充愣,一边叫骂,一边伸手欲将我拨开。
“放肆!本官乃皇上亲封的翻译官!大清第一个前殿女官!亦是十四贝勒的几何老师,玄宜慈善基金的会长,葡萄牙教?廷翻译官!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这桩命案的受害者,谁敢拿我!”
五个官兵一愣。
人群中忽然有个声音悠悠道?:“按大清律例,宗亲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八品翻译。”
“是啊!”
“当官的又怎样,杀了人,也得偿命!”
“凭什么不让搜,死?者的头肯定就在屋里!”
最先说话的人是个陌生面孔,虽然做短打扮,但肤色苍白,身板瘦削,一看?就知道?非武非贫,还知道?大清律,很明显是个读书人。
他们?这次准备充分嘛!有现场,有举报人,有办案人员,还有氛围组!
为了对?付我,也是够下血本的。
拿大清律说话,欺我是外国人吗?巧了,我在翰林院没看?别的,只将大清律例翻了翻!
“这位秀才?老爷,既然你读过大清律例,应该知道?有这么一条:凡在京、在外大小官员,有犯公私罪者,所司实封奏闻,不许擅私勾问!听?得懂吧?官员犯罪,只能由本司上报刑部,其他衙门?无权审问!
何况我是受害者!谁敢擅自把我当犯人对?待,自己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担起后?果!”
“她是心?虚!越不让查,说明越有问题!”氛围组积极输出,加大马力拱火。
小院子里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声讨声越来越大:“当官的杀人了!”
这一声呼喊仿佛插了翅膀迅速飞向京城的大街小巷。
被引来的这几个官差穿着巡捕三营的衣服,不是高忠的人,但巡捕营归步兵统领衙门?管辖,而?步兵统领衙门?的总尉满柱是雍亲王的人!
看?他们?在群情激愤下又要?动手,我连忙喊道?:“无论如何,我这件案子一定会呈到皇上面前,到时候一切细节都瞒不住。满大人治下有方,若知道?属下收受贿赂,给别人干脏活,会怎么处置呢?”
他们?在我的逼视下步步后?退。
“钱没几个,别丢了命!到底该怎么做,我劝你们?回去请示上峰!”
人群中,胡管家忽然扬声道?:“秋大人不愧是在论道?中折服法师居生的人!”
“就是她啊!心?中无佛,罪孽深重!怪不得杀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新一波的攻击迅猛扑来。
我什么都没听?进去,只觉得胸口刺痛: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我还天真的想?,他害我,只是因为立场不同,雷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现在,我明白了,雷老夫人想?必早就知道?是我毁了他儿子的声誉,这个局,她多多少少是参与了的。那么善良的居生,夹在中间,一定很难过吧?
就在我恍惚的时候,门?口一声高喝:“巡捕营都司办案,都让开!”
人群分开,三个身穿巡捕营制服,挂一营徽章的汉子走进来。
方才?叫嚣的那几个三营的士兵赶忙迎上去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高大人!”
是高忠!
我悄悄舒了口气。
高忠只瞥了我一眼,叫人把无关人员轰出去。待氛围组都撤了以后?,抬手给了三营领头的官兵一个大耳刮,怒吼:“傻逼玩意儿,命案现场进这么多人,证据都让糟蹋没了!”
挨打的官兵不忿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命案……再说,尸体在厢房,除了属下,没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