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丕这样的人,□□上的折磨还是其次的,只有精神上的打击才能真的伤到他。
“我怎么没听闻礼部侍郎要择婿。”
贾环眨眨眼睛,“当然是我瞎编的了。”他此番莫名被卷进这二人的纠葛中,遭受无妄之灾,为了解气说点瞎话应当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哼。
薛玄没忍住戳了戳他一下变得气鼓鼓的脸蛋,“如今虽好了,但日常保养也不能落下,还是要好好吃药。”
“我哪天不吃药。”
出了刑部地牢,日光照在脸上,想到如今是他最喜欢的夏天,贾环心情更好了。
薛玄看着贾环往刑部大门的方向走,有意放慢了步子微微落后一些,守地牢的狱卒很有眼色跟了上去,躬身道,“侯爷。”
“拔了他的舌头。”
那狱卒忙连连点头,“是,侯爷放心。”立刻便带着几个人手转身进了地牢。
各处转了一上午,难得觉得有些饿了,贾环上了马车坐下,对着后面上来的薛玄说道,“也快午时了,送我回园子吧。”
“去悦食府,吃完饭再回去。”
芦枝自然是听自家侯爷的,于是驾着马车掉头往南大街去。
贾环拿了一块车内点心匣子里的绿豆银耳糕,“怎么之前没听过这地方,新开的?”
“嗯。”薛玄斟了两杯茶,“请了川蜀那边的厨子,昨日才开张。”
“原来又是你们家开的。”南大街最好的酒楼都是薛家的,涵盖了众多地方菜系。
如今又添了新的,真是让人嫉妒的赚钱能力。
川蜀来的大厨手艺很好,因顾忌贾环不擅吃辣,所以做出来的菜都是很有滋味但是又不至于辣到舌头的。
他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被送回了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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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才好的第二日,贾母便接了史湘云来园中小住。
可巧众人都在月蜃楼赏花,一时她来了,更是热闹非凡。
探春笑道,“我说她来得巧,正说要起诗社呢。”她拉着史湘云坐下,“再少不了你的。”
“好呀,你们起社也不叫我,若不是老太太接了来,我竟还不知呢。”史湘云佯装生气去挠探春,李纨又去拉扯,“哪里少得了你,今日高兴,咱们今儿就作来。”
正巧,贾芸因这几日在大观园中种树侍弄花草,因偶得了几株珍贵的白海棠,开得十分纯白,便央三四个丫头送了来,还有一个帖子。
帖上先给贾环请了安,又说这时候因怕冲撞了姑娘们不好过来,所以不能亲见。偶然栽得白海棠四盆,长势极好,便奉与父亲赏玩。
那几个丫头抱着青瓷花盘来的时候,众人都道是好花,便说以它为题。
贾环一向不好作诗吟词,便在蔷薇花架下躲懒,“我是不会作诗的,负责监场也罢了。”李纨也说好,又让迎春惜春限韵。
“彩绮,把韵牌匣子抱来。”
又让拿出几份纸笔来给他们,贾环监场也不严,不一会儿就躺在凉榻上睡着了。
次日贾母、王夫人几个知道她们起诗社顽,又让拿了二十两银子作日常使费。
贾环午后去给贾母请安,正好王熙凤也在那里说话,“老太太好。”
“环儿来了,正说呢,娘娘从宫里赐了两件衣裳出来,有一件正合你穿。等会儿带了去,另一件给你二哥哥。”
“谢老祖宗。”
凤姐还笑说,“从前都说老太太疼我,如今瞧我可比得上哪一个呢。”
众人正在顽笑,周瑞家的打了帘子进来寻凤姐,先给屋内众人请了安,又与凤姐道,“刘姥姥来了,这回带了好些瓜果菜蔬,也难为她,大老远背了这些东西来。”
贾母好奇道,“哪个刘姥姥?”
凤姐便说与老太太听,贾环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这一连两三年都没听闻过,差点都给忘了,如今听凤姐提起才想起来。
这一家也是本地京城人氏,祖上也做过一回八品小官。
因与王家同姓,那当官的便与王家连了宗,认王夫人的父亲作了侄儿。
如今那人也早去了,家里只余下他的一个孙子,便是刘姥姥的女婿王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