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是海州富商,为父是户部侍郎,你觉得?合适吗?”
“咱们大盛又没有哪条律例规定朝中官员不能与商人结亲。”高?晖冷笑着阴阳道,“爹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大不了孩儿不做这个官,或者爹让孩儿入赘沈家。”
“荒唐!”
“丢不起这人?”高?晖冷笑几声,“也是,堂堂侍郎嫡长子,入赘商户为婿,那是够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内院那位也要被京中的贵夫人们唾沫淹死。”
高?明进斜了儿子一眼,疲惫地闭上眼,深深吐了口?气,靠在软垫上撑着脑袋,倦怠无?力。
“高?大人,高?侍郎……”
“闭嘴!让为父静一会儿!”高?明进厉声打断他。
高?晖翻他一眼,双手抱怀颓着身子靠在车壁上,两只脚伸直搭在对面的坐凳上晃悠。
高?明进睁开眼朝他的腿狠狠瞪一眼。
高?晖不情愿地将腿放下?。
马车慢慢悠悠在高?府门前停下?。
高?明进缓缓睁开眼,慢悠悠地坐起身,瞥了眼儿子,才?回答儿子的话:“为父要见沈路一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何日何地?”高?晖急忙问。
“待为父得?空再定。”-
数日后,沈路登高?府的门,高?明进在正堂中待见,笑容满面地道:“暌违多年,未想到再见竟是为了女?儿婚事。沈老?板近来可好?听犬子说,刚从南面入京。生意都顺利吧?”请沈路进堂落座,
沈路亦抱拳客客气气地呵呵笑着回道:“托高?大人的洪福,一切都顺利。算来和高?大人已有七年未见。说来当年还是令郎介绍,在下?才?有幸认识高?大人。”
两个人不过第二?次相见,却好似相交多年的旧友,相互谈笑从容不迫,不见半分生疏。
寒暄一阵,便谈论起女?儿的婚事,原本堂中伺候的下?人全都自?行退了出?去,包括堂前伺候的下?人也全都被管家支开。
高?明进又吩咐高?晖:“去为父书房,将书案上的红木盒子取来。”
高?晖知晓他是也要支开自?己,显然是要谈一些?要紧之事。
不出?所料,高?明进不会轻易答应这门亲事,他目光转向沈路。
沈路面上微微笑着。
沈路是白手起家的商人,不是文人,没有那么多君子德行,他倒想看看高?明进能从沈路这里算计什么。
他应了声退出?去-
高?晖离开后,高?明进便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递给沈路,“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段缘。令嫒与犬子两情相悦,老?夫身为父亲岂有不成全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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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路与高?明进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么多年从高?晖的口?中以及熟人口?中对其也多少了解。
他知道以高?明进的身份,不会轻易答应这门亲事。
当见到纸上的字,他心中还是震惊。
他不动声色将纸张折回去,识趣地问:“高?大人想沈某做什么?”
高?明进一如刚刚亲和地笑着道:“沈老?板误会了。沈老?板也知道,晖儿是老?夫的原配夫人留在老?夫身边唯一的孩子,也是老?夫的长子,老?夫自?是偏疼他一些?。如今他终于要成家,老?夫对亡妻也算有了交代,自?是不能亏了他,也不能亏了令嫒。
聘礼上,老?夫不能薄待了令嫒。只是……老?夫身在朝中,诸多事不便,所以不便张扬,只能私下?送过去,要请沈老?板包涵。”
沈老?板略略思忖几息,不能完全确定高?明进之意,也能悟一些?来。
高?明进对长子如何,外人不知,他沈路岂会不知。
说难听些?,高?晖只是他名分上的长子,他对这个儿子感情淡泊,岂会真的为了此子娶妻下?重?聘,而且娶的还是他们这些?高?官们最瞧不上的商户之女?。这重?聘最后必然要以另一个名义?回到高?家。
如今对方拿出?这份东西,用意也就渐渐明了了。
明白对方用意,他也不装糊涂,“多少?”
高?明进微微抬了抬手掌,“沈老?板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女?儿不能常在身边,其中四成便当老?夫对沈老?板的一点心意。”
沈路手稍稍紧了紧,须臾笑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沈某也积攒了些?家底,沈某只此一女?,嫁女?自?是倾尽家财,岂能收高?大人的礼。”
“沈老?板就莫要和老?夫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