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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80(第24页)

而她竟答:“我在考虑。”

苏梦枕由此便失语了。

他大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将自己直落的心脏解释做替杨无邪可惜——他却不是掩住耳朵装作世界失声的人。

或者他已掩耳盗铃太久。那并不是他迟钝,早在年前会面时他深刻误会过一次,话说开后他已决心不再以男女情爱解释他与季卷的关系,每一回生出异样,他都以盟友之情概莫如是搪塞自己,搪塞久了,唯余自己坚信不疑。

但天底下不会有盟友为她表现出意动而焦躁。也不会有盟友为她羞涩笑容心脏停摆。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此皆常情,落在他身上时却依旧值得心神皆乱。他读遍经史子集,常以古鉴今,世情波折早已过眼,亲身体味其中酸苦,又与从纸上读时情绪不同。

他试图用理性驯服情绪。季卷聪明,心善,长相漂亮,与她接触一多,为之心神摇晃,也是合理。一点遐思,遇不逢时,错生在她心有所属之时,及时掐灭便罢。

他尚来不及总结,也来不及为自己新添的情愫规划去处,已随她追上孟有威,从孟有威口中拼凑出季卷身上伤口的由来。

那瞬间无从安放的情愫扩大,填满思绪每个角落,将任何理性挤出,化成满腔愤怒,满腔怜惜,以及幸亏咳嗽才阻止揽住她肩头的冲动。

他过去觉得季卷可敬,后来觉得她相当可爱,在她躬下身的这一刻,居然又觉得她可怜。她楚楚可怜,惹他想拥住,想安慰,想把她护在怀中,想替她承受所有痛苦。这一刻他彻底忘了她是野心勃勃的青田帮少帮主,也忘记以她心志之坚,即使发泄时也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她展现一丁点脆弱,他已想捧出心脏。

这根本不是知慕少艾,也不是随时可抹煞的心动。或许上溯至他误解那日就已埋下伏因,深究她或会心悦于他的缘由最终却使他轻易说服自己,在此之上,才会为避免误会写信澄清婚约,才会为没护住她暗生恼恨。

他震怵地想:原来如此。

原来我爱她。

为爱的人送死,又有什么值得犹豫?

苏梦枕将她护到怀里时甚至连思考都没有。季卷在他臂弯中惊声尖叫,他居然有些高兴,认清内心后越发不平息的情绪竟像得到慰安一样,稍稍平复。

她在看着他。

她甚至寸步没有离开过他。从高热中朦胧转醒时苏梦枕第一眼就已看到季卷,一只手贴在他心脏位置,面色仓惶,为他的伤受了整晚内心折磨。他下意识地,重伤后不受控制地去想:若是戚少商或杨无邪受伤,她也会惶急成这样吗?

惶急到指尖甚至比他更冰凉。

她待他与待那两位的态度截然不同,对戚少商表情百变,不像对着他时总隐忍着什么地微笑。他知道她展示的是最常见的一副面具,却控制不住连虚假的微笑都觉得明媚生辉。

但即使这么公事公办,她也会整个人扑在他身上,被握住了手也不会抗拒,眼中似乎含着泪,低声告诉他“我没有走开过”。

也许……?

苏梦枕命不长久,他总是心急。急着发展风雨楼,急着完成父亲遗志,急着实现恢复河山的梦。遇见爱情他一样心急,只刚刚确定就已迫不及待要告知季卷,要从她处得一个回应。他——或许是梦里的一厢情愿,他想赌一个不知把握几成的概率。

心浮气躁。还是太过心浮气躁。他通常只会在胜率六成以上时上桌,此时却想赌一次看不穿胜率的赌局。他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继续沉于她前所未有的顺服,却还是开口赌她的回应。

参与不公开胜率赌局的结果注定血本无归。墙里秋千墙外道,他只是墙外行人,徒被无情恼。或他早有预感,仍是不死心。

也无妨。要对等、无垢、不增烦忧的爱本就是痴儿幻梦,世上但有所求,皆是自苦。好在他擅于自苦,并能竭力从诸百种痛苦里品出滋味来。正如他百病缠身,有一日少咳便已觉得幸福,如今掂量心中一点求而不得的爱欲,竟也能得出几分甜蜜。

他余日不多,拿出全部与她磋磨,也不会显得多深刻。

那便放任自流。

第77章燕京

连云寨与乾宁军刚紧密合作,打了一场几乎无伤亡的漂亮仗,正该气氛和睦,此时却因如何处置战俘,闹得颇为僵硬。

留守盐场的并非辽国精兵,也只是些从附近募集的民兵,数量千余,在人数上已占了劣势,被他们趁疾风苦雨摸到近前,更是肝胆俱裂,连火器都没用上就已被他们大破,除去死在战中,陆续收拢的残兵还剩一半左右。这一半残兵,要收编入伍,连云寨与乾宁军都看不太上,要养在城中,粮草就显捉襟见肘,而事关机密,自然不可能选择放归。

连云寨众豪俱是些刀尖舔血的江湖人,对生死本就轻忽,从不曾向敌人手软,如今面对的更是异族战士,纷纷扬言要杀他们祭旗,或当大胜后的庆祝——总之,绝不可留异族人性命。

向孔摇头道:“少帮主绝不允许杀降。”

连云寨六寨主勾青峰闻言嗤笑,不在意道:“妇人之仁!向将军,你领兵在外,还要听她瞎指挥……”

他话未说完,却被戚少商抬手拦住。向孔人至中年,性格稳重,对他并不懂怒,只是道:“做仁君的部将,远比做其他人的部将要幸福,勾寨主还不懂,是勾寨主前半生之幸。”

向孔就没有这种幸运。此时边境厢军待遇,远不如拱卫京城的禁军,身份地位更是悬殊,募集来的役兵,非但黥面涅臂,遭逢旱涝天灾,饿死也是常事。他是文官出身,来边境领军本该是镀金,过不几年便要调归京城,这些边境的厢军本就习惯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他随意糊弄几年,融入升迁规则,也没什么不好。

但文人总归有些自纸页上得来的风骨。他亲自踏足了边关,见到澶渊之盟下依旧不停的辽军骚扰:契丹的确守约,没有做万人大军压境的进攻,可百人成队的骑兵,兴之所至地侵袭,杀一村宋人,截一队商贾回去,在两国之间,当然算不得战事。

于是他想留下。他非但想留下,甚至想收拢了破家的青年们,期待有朝一日彻底禁绝这任人宰割的局面。他大声疾呼:要叫人了解以如今兵制,一旦战事席卷,厢军绝无力抵抗辽人,该要给他们下放更多支援,至少要叫他们吃得饱饭。他拜见每一任指挥使,向他们陈述绝不可熄了主战之心,因和平从不会来自于忍让,和平只会来自于刀兵。无人聆听。他们都有更关键的事要钻营,没人在乎自污于此的小小将领的献言。

因此,能得遇季卷,第一个向他承诺五年内必要出兵,而他的队伍将会成为所有战事的先锋——他已是感激涕零,愿一死报之;而季卷竟不让他死。

他们只见过那一面,秉烛长谈过彼此胸襟抱负,等她离开后陆续跟着青田帮商队送来的是银钱、火器、战甲,还有用钱都买不来的军队教习。这些帮持绝非对待帐前驱策的死士,不仅期待他们能打出去,也还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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