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人哼了一声,道:“我苦日子过惯了,哪像你,现在日子过得这样奢侈,我可受不起。”
江枫忙闭了嘴。
几人落座,陈道人对江枫道:“你小师叔来阳蜀办事,又不方便住客栈,你这有没有空院子,收拾出来,让你小师叔住些日子。”
江枫一哽,还给他收拾院子?还让他住下?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但又不能拒绝自己师傅,他想了想,道:“这宅子里人多眼杂,弟子在城东有一处宅院,清雅安静,我这就让人收拾出来给小师叔住。”
陈道人点点头,江枫心中一喜,正要让人去收拾,却听祁慎道:“兄长不必如此麻烦,只要几间房便好,这里在城中,方便办事。”
祁慎如愿在江家住下,只是住的地方离阮阮极远,但总归是进了门。
饭食都是送到屋里来,更不给他见阮阮的机会。
祁慎如今住在江家,还想给江枫留个好印象,所以规矩得很,没再半夜翻墙。
但一连几日,却丝毫进展也没有,这日终于听闻阮阮要出城上香,于是早早就等在门外。
不多时见阮阮出了门来。
她老远就看见祁慎站在门口,于是垂眼不看他。
祁慎也不上前,见阮阮的马车出发了,祁慎才缓步跟在后面。
他长得本就极出众,玉面如仙,浑身带着贵气,引得来往路人都看来看他。
“这公子是谁家的?长得真俊啊!”
“怎么跟在马车后面?为什么不坐车呀?”
“这是谁家的马车?”
“看着好像是江家的马车。”
“谁在马车里呀?怎么让人在车后面跟着。”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祁慎快走几步,靠近马车。
阮阮忽然掀开了车帘,气鼓鼓地瞪着祁慎。
祁慎眉眼含笑。
阮阮想骂他,可这周围都是人,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上车。”
祁慎上了车,倒还老实,阮阮垂着眼不看他,安哥儿却觉得有些好奇,他往祁慎那边蹭了蹭,扯了扯祁慎的衣角,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姑姑?”
祁慎眼底含笑,正要回答,安哥儿却被阮阮抱进了怀里。
这些日子多雨,路上有些积水,车轮掉进水坑,马车晃了晃,阮阮身子一歪,却被祁慎抱住。
阮阮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等到了城外寺庙,祁慎又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身要扶阮阮,阮阮却自己扶着车壁下了车。
阮阮抱着安哥儿走在前面,祁慎跟在后面,倒有点像是阮阮的护卫。
上过了香,阮阮带着安哥儿往庙后走,祁慎却没立刻跟出来,她也不等,快步走了。
与安哥儿在庙后的山坡上玩了半晌,阮阮出了些薄汗,安哥儿也有些累,便准备回家,转眼见祁慎就坐在不远处的花树下,眉眼含笑。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花,走到阮阮面前,低声哄道:“让我抱着安哥儿吧。”
阮阮才不用他献殷勤,便要绕过他往外走,谁知安哥儿却抓住了祁慎的衣襟,十分懂事道:“姑姑你累了,让叔叔抱安儿。”
阮阮抱着安哥儿,安哥儿又抓着祁慎的衣襟,阮阮和祁慎的距离便很近,他身上依旧是淡淡的沉香气。
这让阮阮有些难受,她把安哥儿圆滚滚的身子往前一送,低声叮嘱,“抱紧。”
“遵命。”祁慎依旧笑着,全无以前的阴郁邪意,倜傥又风流。
瞪了他一眼,阮阮便率先迈步往外走。
山门口有一棵老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绸带,祈求永结同心,树下放着个小桌子,一个老头坐在那卖红绸。
老头见阮阮和祁慎走过来,忙招手对阮阮道:“小娘子,来写个红绸祈福吧!”
阮阮没理他,那老头又对祁慎招徕道:“相公来写个红绸吧,这树灵验得很,求姻缘长久,百试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