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慎掐住怨女的腰,一翻身将她掼在床上。
“你不是她。”
怨女在被褥之间哼唧两声,再坐起来时满眼是泪,眼中都是脆弱无辜之色,她看着祁慎,咬着唇道:“你为什么摔我,好……好疼啊!”
祁慎的身体僵住了。
“侯爷不喜欢阮阮了吗……”少女的泪珠子滚落下来,娇娇弱弱,可怜极了。
“你……”
少女眼中却忽然满是惊恐委屈,她后退两步缩在床脚,声音也发着颤,“侯爷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阮阮……”
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了反应,祁慎将颤抖的少女抱进怀里,柔声安抚道:“我没……”
怀中的少女忽然笑得花枝乱颤,祁慎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就看见少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哈!侯爷你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
怨女笑得脱力,趴在床上捶着被褥,根本不在意祁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终于,她止住了笑,冰凉的手摸上祁慎的脸,风情万种,又阴毒无比,“你看,你说你喜欢她,我也可以装得很像,你都被骗了,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假装是她,怎么样?”
祁慎握住怨女的脖子,眼神已完全冷了下去,他一字一顿道:“不许学她。”
少女却眨眼又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含泪欲泣,声音可怜,“侯爷,阮阮好疼。”
祁慎手上本就没用力,此时更是不敢用力,他像是一只被卸掉了利爪尖牙的豹子,无计可施。
怨女推开他的手,挑眉看着他,笑眯眯的,“你的小阮儿魂魄此时就在这具身体里,被我困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她现在在哭,哭得我都要心疼了,她一直叫你的名字,希望你能救救她哦。”
“别折磨她。”
“你在求我吗?”怨女掩唇笑了起来,半晌她在止住笑,“别想把我驱逐出去,你的小阮儿永远回不来了。”
祁慎想起阮阮被罗衡折磨的那十年,一颗心剧痛难忍,胸腔之内血气翻涌,吐出了一口血来。
“呦!这是被我气吐血了?”怨女有些惊讶,随即脸色却冷了下来,“你们男人呐,真是不值得可怜,女人全心全意对你时,你们偏偏不懂得珍惜,把那一颗颗的真心放在地上踩碾,如今失去了,又悔不当初,真是……可笑!”
“别吓她。”
怨女冷哼一声,掐住祁慎的脖子,让他仰头看着自己,轻声道:“我喜欢你的血,给我你的血,我就不吓她。”
仙骨滋养出来的血自是好东西,辟邪,所以怨女是鬼的时候不敢沾染,但她现在有了肉身,还有什么不敢呢?
一碗血被喝得干净,怨女再次欺身上来,她冰冷的唇贴上祁慎的手腕,贪婪吮吸着祁慎的血。
许久,怨女才抬起头来,她的唇上染着血色,睁着迷茫的眸子看向祁慎,声音软软的,“祁慎。”
男子眼中的戾气骤起,猛地将怨女按在床上。
“我说过了,别、学、她!”
怨女再次狂笑起来,“侯爷轻一点嘛,这可是小阮儿的身体,我疼她也会疼的。”——
少女坐在菱花镜前理云鬓,唇上涂着殷红的口脂,眼角眉梢都带着怨气。
辛鸾抱着手臂靠在墙上,脸上略有些不耐烦。
怨女穿着一身红衣,叹了一口气道:“她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可这样好的皮囊活得还是这样苦,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身后的辛鸾不搭话,怨女站起身走了过去,她把手放在辛鸾的胸口,娇娇柔柔道:“但你很好,你长得很好,又为了她背叛了罗衡,你是真心的。”
辛鸾挥开她的手,皱着眉,“别碰我。”
“哎呦呦!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厌弃我?明明这具身体就是她的,真是不知好歹。”
辛鸾不说话,怨女眼睛转了转,软绵绵的往辛鸾身上依了过去,谁知辛鸾敏捷躲开,让她撞在了墙上。
怨女抱怨了一声,便又露出一张娇羞的笑脸来,“你这样喜欢这个小姑娘,可这小姑娘却不喜欢你,她若是回来,肯定也不会跟你走,何必呢?不如你帮我逃出去,你想对这具身体做什么,我就让你做什么,如何?”
辛鸾瞪了她一眼,不耐烦道:“逃出去你就别想了,早点从她身体里滚出来,说不定还能继续去当你的鬼。”
这侯府被紫玄下了禁制,怨女如今出不去,但她也并不急。
“我又不急着出去,等我彻底和她融合在一起,所过之处草木不生,人畜皆死,到时我就是天道,谁也不可阻我。”
怨女所说并不假。
如今也有人知道阮阮变成了怨气炉鼎,若放任她,怨气灭世,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