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惊慌下蹲,胡乱地捂着暴露于空气的身子,却是捉襟见肘,自顾不暇。
文昭指着身前的浴桶,虚离眸光盯着蒸腾而?上?的水雾,沉声道:“进去,等朕帮你?”
云葳垂眸看着身上?仅剩的一件被扯飞了?系带的小肚兜,脸颊绯红一片。
一侧的浴桶里鲜花遍布,她稍作思量,便迅捷地纵身跳了?进去。
“噗通——哗啦啦”
文昭挑了?挑眉,绕去人?的身后,修长的指尖在浴桶的边沿游走,顺着湿滑的木纹,直接垂落在云葳的脖颈间,慢条斯理的,顺着她分明流畅的下颌线,悄然漫过纤长的肩颈又原路折返,指尖随即用力戳了?戳云葳的锁骨窝。
云葳的身子抖了?须臾,无声咬上?了?下唇,眼眸中的波光泛起迷离,身子升腾起朦胧的暖意来,下意识地往浴桶深处缩了?缩。
文昭眸光幽沉,缓缓眨动了?两下眼睑,转身回了?卧房,幽幽道:
“朕可没有伺候人?的习惯,你自己洗吧。”
云葳窝在浴桶里,人?早已?傻的彻底。
衣衫被文昭毁了?,如今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可浴桶里的水早晚会变凉,而?殿内这副景象,文昭铁定不会让宫人?进来……
这是个死局,除非云葳向文昭服软讨饶。
文昭坐在茶案后,气定神闲地品着今岁的新茶,入口寡淡又回味悠长,正适合静下心来慢慢感悟唇齿余香。
耗了?两刻,浴桶中的水雾渐渐散去,温度也愈发低了?。
云葳越泡越难受,大眼睛四下环视着周遭的陈设,巴不得?扯下一块帷幔来蔽体。
一旁的衣架上?本?该挂着寝衣,现下却是空空如也,定然是被文昭使坏,提前收走了?。
文昭的余光瞥向外?间,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她不怀好意,高举起茶壶,一次次斟慢茶水的响动格外?清亮,却存心默不做声。
“…陛下”
一声如蚊蝇般细软的嗡嗡入耳,文昭勾了?勾嘴角,纹丝未动。
云葳感觉上?下牙关都在隐隐打颤,再泡下去非生病不可,是以眼一闭心一横,复又唤了?句:
“陛下,臣错了?,求您开恩。”
文昭恬然的从茶案处起身,慢悠悠往前踱着步子,状似无心之举,顺势将地上?一坨湿哒哒的碎布往门口踢了?踢:
“好端端的,怎还?认上?错了??洗了?许久还?没好?洗好了?自己回去就是,不必知会朕。”
“陛下,臣冷。”
云葳委屈巴巴地拧了?眉头,眼尾弧度愁楚惹人?怜,话音更是软的不像话。
“那…朕叫人?给你加些热汤?”文昭作势就要抬脚去殿外?唤人?。
“…不!”
云葳慌乱出言:“求陛下开恩,臣不跑了?,您赏臣一件衣裳吧。”
“衣裳?好说。”文昭答应的爽快,却忽而?眸光一转,又补充道:
“只是朕记性不好,不记得?那些衣衫被放在房中何处了?。这可如何是好?听人?说,心情好的时候,记性会好些?”
“陛下最是圣明,定能想起来的。”云葳瘪着小嘴,讨好的口吻过于鲜明。
文昭骤然失笑?:“圣明?云侯抬举了?。朕现下众叛亲离,连妹妹都要伤朕,可不是个圣明人?该有的惨淡境遇。”
“陛下心胸豁达,待人?宽和,又何必自苦呢?”云葳绞尽脑汁地夸文昭。
“朕绝非宽仁的君主,反而?有些记仇,喜欢一报还?一报,一分债百倍偿。”文昭绕着浴桶来回踱步,云淡风轻的与人?闲扯。
“…陛下…”云葳快哭了?。
“哦?云侯这是倦了?,不想与朕扯闲篇。唉,孤家寡人?呐,去睡了?。”
文昭轻叹一声,拖着曳地的裙摆走了?回去:“对了?,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烛火给朕熄了?。”
“哗啦——”
一阵水花四溅,云葳伸出胳膊,一把拉住了?文昭的袖摆:“陛下,臣再不胡闹了?,求您饶了?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