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拾九厉声叫道,反手又是一巴掌,“别碰我!”
楚逐硬生生挨了,见她不会再摔倒,遂松开了手。
崩溃的情绪堆积到顶峰,拾九理智全失,毫无章法地推他抓他挠他:“我恨你!楚逐我恨你!我恨你!”
“我爱你。”
爱之一字太重,他从来不说。
以前是不屑说,后来是不敢说。
此刻,他抓着拾九的手,迎着她憎恨的双目,却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他知道,只会换来她更深的厌恶。
在昨晚解开她衣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拾九必定恨他入骨。
若没有中催。情。香,他不会疯狂到那种地步。
但是,情。欲。交。缠时,他清楚地知道,不只是药物的催生。
更是迷。欲与心魔的交织。
几分沉沦、几分清醒,他说不清,也不辩白。
悔吗?
悔。
不悔吗?
不悔。
片刻凝滞之后,拾九讽刺地看着他,一滴泪猝然从眼角滑落,无声沁入衣襟之中。
“爱?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那你教我。”
“哈哈哈哈——”拾九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掩面大笑,“我会恨你,我只会恨你!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恨你!”
楚逐看着哭笑不止的拾九,抬手想为她拭泪。
拾九一掌将他挡开,躲向床角,抄起手边的一个枕头,朝楚逐狠狠地扔过去。
贫寒农家用的是荞麦枕头,枕头布料早已破旧不堪,被用力一甩,便在砸于楚逐脸上时崩裂开来,里头的荞麦糊了楚逐一脸。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好脏,别碰我。”
“你恨我吧。我爱你。”
楚逐没有去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底蕴着千万种情绪。
温柔地补偿前世没有用,痛苦地放她自由没有用,默默地等她回头没有用。
通通没有用,他已经无计可施。
那就恨吧,总比视而不见好。
与其形同陌路,不如爱恨交缠。
他们之间,要永远爱恨交缠。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拾九大喊。
本以为楚逐之前做出的那些事已经够疯,没想到他还能发疯至此。
拾九攥紧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眼睛暗暗观察着这间屋子。
门口离床不远,墙边还竖着一把鱼叉,中间的叉刺又长又尖,一看就是经常使用,肯定锋利无比。
那尖刀若是插入心口……
而楚逐似乎没听见她的控诉,只是魔怔一般地看着素净床单上的点点红梅:“你没有给他,对吗?你不爱他,你不爱秦少安。”
拾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消一瞬便猛地挪开目光。
那是她的耻辱,是他昨晚亲自加诸于她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