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有猛得看向他,不可置信的问:“真的?”
赵凛很肯定?的点头,钱大有瞬间感动了,拉住他硬要拜把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是不知?道,你是第一个觉得我比齐宴好?的人。我那一大家子,小厮觉得齐宴好?,婢女婆子觉得齐宴好?,连我爹娘都觉得齐宴比我好?……”他这辈子都活在齐宴的阴影里,明明这人嘴毒心黑,处处贬低打压他。
“呜呜呜,你不知?道我在家过得多惨,我娘处处拿我和他比较。我做什么事她都觉得不好?,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总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能懂那种?感受吗?”
这是有多委屈啊,一个大男人哭得着实?难看!
明显是醉了。
灌酒的罪魁祸首赵凛:“我懂……我爹也觉得赵老?二?千好?万好?。”
“你懂个屁!”钱大有开始嚷嚷:“你那是亲兄弟,他齐宴呢,充其量算个表亲。一个表亲处处压我一头,对我指手画脚,他凭什么,凭脸大吗……”他开始拍桌子。
然而?,楼下拍桌子的声音比他还大,打砸声已?经传到?楼上?,二?楼的不少客人都围在栏杆上?看热闹。
赵凛蹙眉,也走过去朝下看,只见几个江湖客打扮的人把满桌的菜掀翻了,吵嚷道:“你们这菜里面有蟑螂也不怕吃死人,今日不给俺们一个说法,俺们就?拆了你这酒楼。”
两个伙计手足无措,系着围裙的苏玉娘急急辩解:“客官,我们菜里面不可能有蟑螂的,每道菜都是我亲自炒制把关的……”
江湖客冷哼:“难不成这菜是我们放的不成?”
赵凛正要往下走,醉鬼钱大有不乐意了,撸起袖子先他一步下了楼,边踉跄往下走,边气冲冲道:“赵兄歇着,这几个小喽啰兄弟帮你收拾,两肋插刀的时候到?了。”
赵凛还来不及阻止,钱大有冲下去就?朝着其中一名江湖客面门一拳。赵凛扶额,附耳朝旁边焦急的伙计道:“去钱家,就?说他们的公子快被人打死了。”
伙计匆匆去了。
钱家父母虽总觉得儿子不如?齐宴,但还是护短的,很快就?纠集一帮人赶来了。钱父看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儿子,逮住那几个江湖客就?是一顿毒打,还很贴心的知?道把人拉出去打。打完人后,直接扭送官府,理由是聚众闹事,无辜殴打他儿子。
钱家财大势大,钱帮水上?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胡县令也要给两分脸面的。证据确凿,那几个江湖客又被打了一顿,判牢狱三个月。
赵小姑想来还是后怕,边择菜边朝赵凛道:“幸好?大哥在,不然就?麻烦了。大哥,那钱公子是你朋友吗?他很仗义啊,冲上?去就?给了那闹事的一拳,当时都吓死俺了!”
赵凛:“算朋友吧。”他拧眉,朝面色同样凝重的苏玉娘道:“你们近期注意一些,只怕还会有人来闹事。
“还有人来?谁来啊?”赵小姑还云里雾里的,苏玉娘显然是个明白人,点头应声:“知?道了,赵大哥。”
子夜清寒,月华如?霜,照得县衙大牢前白亮清晰。
一辆轿子停在大牢前,随后下来一个锦衣公子入了大牢,不一会儿大牢的门又被打开,那锦衣公子领着白日才进去的几个江湖客出来。声音清冷,语带威胁:“你们莫要再出现在城内,若是让我知?道……”
几人连连点头,趁着月色掩护,一溜烟的跑了。
锦衣公子抬手,他身边的小厮立马附耳过去,只听他语气轻飘道:“时刻注意这几人,若在城中见到?就?杀了……”
小厮点头,匆匆去了。
锦衣公子转过脸,面容清秀寡淡,一双眼映着月色,寒沁沁的叫人难受。他朝轿子走去,刚走到?轿子旁,准备上?去,就?见子夜空旷无人的街道上?行来一人。
披寒带露,携一地霜华,劈开夜色信步行来。
赫然是赵凛。
两相?对望,赵凛先开了口:“温兄,好?巧。”
温光启神色变了几变,继而?笑了笑:“赵兄,大半夜的你怎么跑到?县衙大牢来了?”
赵凛提了提手里的食盒:“家父在里头,趁着无人来看看。”
这种?鬼话傻子才信。
温光启:“赵兄不是同家里断了亲?”
赵凛:“他无情,我总不能无义,毕竟我那二?弟苟延残喘也不能给他养老?送终,做儿子的,尽尽孝心……”他语调轻快,月华暗影下,看不清表情。
但温光启就?是知?道他在笑。
大半夜的,无端有些渗人!
温光启长?睫盖住眼眸,温声问:“赵兄来了多久了?”
赵凛:“不巧,您轿子刚落地,我就?来了。未免打搅您办事,就?没上?前。”
温光启:这是看见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再辩解就?显得有些可笑。
温光启沉吟着没说话,赵凛又道:“听闻琼华楼是温兄的产业,不知?明日赵某可否去琼华楼与温兄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