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迟轲还是挺绅士地问道:“你要跟我提分手?”
他智尚存的原因就一个——
待宰的羔羊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不怕死地扬起下巴,若有若无迎合着他的触碰。
纪谦额角已经因为呼吸困难浮现了汗珠,闻言紧缩的瞳孔闪过一抹无奈。
他抬起手,动作有些迟缓,轻轻抚平迟轲紧蹙的眉头,叹道:“……我爱你。”
脖子上的力道霎时松开了。
“咳咳!咳——”
迟轲直起身,双膝跪在纪谦腰两侧,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剧烈咳嗽,唇色有些泛白。
他有点儿难受。
如果不是习惯让他坚持绷直脊骨,腰背可能已经弯下去了。
倒不是因为背了懊恼和愧疚。
是心疼。
“下手真狠……”纪谦失笑,声音沙哑地打趣,“这是要谋杀亲夫啊,老公。”
迟轲没说话,也没挣开身侧被握住的手。
“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不介意我登堂入室翻箱倒柜,我就不客气了。”纪谦抓住他膝盖弯,忽地一用力,同时腰身向上轻轻一顶。
迟轲顺着他的力道跌下去,倒在床上,接着肩膀被轻轻一推,整个人躺平了。
两人位置眨眼间颠倒交换。
不一样的是,纪谦没有像迟轲那样对亲爱的老公下狠手,而是一手垫在他腰后护着,一手撑在他颈侧。
他们贴得很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我们不会分手的。”他小声地说着承诺,又或者是誓言,可再仔细听,就会发现那是一种近乎咒语般执着的呢喃,低沉而坚定,“你之前答应过我一辈子了呢。”
迟轲呼吸一窒,总觉得心脏空了两拍。
这种反应比听到“我爱你”时更为强烈,像一直被强行抻直的爱恋忽然变得和心电图一样曲折,尖锐地刺在胸口。
不疼。
很爽。
难以言喻的畅快和满足。
他不自在地动了下,却被误以为要挣扎,双腿被用力抵开,纪谦将一边膝盖卡了进去。
“我尊重你的每个选择,你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但我想要的,你乐意给也好,不乐意也好,反正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办法拿到。”纪谦说,“你可以跟我生气,可以骂我,打我,但我不接受你因为这个跟我提分手。”
“随便我闹是你自己说的,你能保证别反悔……啊,不对,不是问你,是告诉你,你就是不能反悔,没得商量。”
迟轲眯起眼睛,手指在他颈侧自己掐出来的指痕上摩挲:“刚刚不怕吗?”
纪谦笑了下,语气笃定:“你又不会真的痛下杀手。”
迟轲轻嗤:“那么笃定?”
“难道不是吗?”纪谦俯身压得更低,偏过头,含住他耳垂轻轻吮了一下,“我知道你爱我,你舍不得的。”
恃宠而骄。
迟轲第一反应是这个。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没资格说别人。
刚刚发起攻击的时,全然未曾预留防御手段,猎物完全可以推翻他这个不称职的捕手。
他学过自由搏击,能不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吗?
那么肆无忌惮,不过也是仗着有人甘愿臣服,不会反抗罢了。
“真聪明。”迟轲推开他脑袋,“这都被你猜中了。”
纪谦无视他语气中的调侃:“猜中有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