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幕画灯如雨的场景,沈墨玉眼中泪水无声滑落,
“你做了多久?”
“不久。”
得到回应,沈墨玉默然不语,缓步走入海棠林间走去,每盏灯笼上小人画的都很细致,他慢慢的,仔细认真的一盏一盏的看去,直到在一处停下,凝望着面前的这盏灯笼,上面有一个紫衣小人拿着酒壶在天上御剑飞着,一个玄衣小人在地上仰头看着。沈墨玉抬手,指尖轻轻抚过灯面描绘的身影。
闫随之也看着这盏灯笼,神色留念,有些惋惜的说道:“我原本还做了海棠酥,只是一时不察,被寺中的一个小僧拿了去。”
沈墨玉听了他的话,泪眼蒙眬一时无言,看着灯笼静默一阵后,最终还是声音沙哑哽咽说道:“随之,我们分开吧。”
风吹过,海棠花枝随风颤动,灯笼摇曳花瓣翩舞,只是时间仿若静止,暖光映照在他们脸上,闫随之神色哀凄惊慌的看着他,近乎偏执的攥住了他的手腕,怕他又再次离开,沈墨玉不看他,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似都下定了决心,谁也不肯退让。最终,闫随之还是败下阵来,
“你要去哪?”
沈墨玉:“不知道。”
闫随之:“还有十五年,我到时候可不可以去找你。”
沈墨玉:“我现在是死人,你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闫随之:“你不是麻烦!”
沉默一阵后,沈墨玉回道:“好。”
…………
匆匆出了书房后,沈妙言边走边喘着粗气,摸着自己的心脏处,那里跳的很快,跳的她整个人都很慌,她很快来到一亭台处,浑身卸力趴坐在石桌上,嘴里喃喃道:“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这么心季。”
夜色笼罩住全身,沈妙言就这么闭着眼睛趴在桌上,如若不是听到了她较为混乱而又细微的呼吸声,还以为她是睡着了。
一阵阵的凉风袭来,沈妙言感觉身体在渐渐失温,她的手指动了动,睁开眼睛抻起身来,揉着有些发昏的脑袋,看向了已经出来跪趴在她身旁的阴灵。
她这几天一直在府中没有出去,这只阴灵以为她不带它回去了,每到夜间时就会出来,跪在她能看见的地方祈求,她给它说了一定会带它回去,它也就是不听,每晚依旧如此。
这只阴灵恐怖的面貌也让沈妙言有些免疫了,也还好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它天天都来这么一遭,她可能会被吓死。
沈妙言叹了口气:“起来吧,我现在带你回去。”
阴灵听了连忙对着沈妙言磕头,而后钻进了沈妙言佩戴在腰间的浅紫色荷包里,她时常一袭青衣,倒显得这荷包有些突兀。
沈妙言起身向府外大门走去,廷尉府除了些杂役,就没什么人了,除白日外,夜间也不会有人在外把守,倒显得这府邸冷清很多,她很快来到大门处,打开府门走了出去。
府外,有一人等候,她一袭紫衣靠在大门口的石狮旁,纤秀细长的手中拿着两颗夜明珠在手中不停盘旋。手停,大门打开,她清艳明媚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从府中出来的人。
“水滴姐!”
“嗯。”
“你怎么在这儿!?”
“你猜。”
沈妙言走近,肯定的说道:“你在等我。”
萧水滴笑颜出声,微微扬眉,“你怎么就觉得我在等你?”
“不和你闹了,说,你在这等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夜出。”
“好”。
“不久”。
回答了她的前两个问题,萧水滴直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倾向沈妙言对着她,“我和你是第一天认识吗?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觉得能瞒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