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1章 无垢羔羊的蜕变哀歌（第23页）

我是修女莉莉，是女神的仆人。

不，我是魔王的妹妹，是魔族安插在人类世界的眼线。

不，我现在……是主人的奴隶，是他最忠诚的宠物。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可怜的小东西。”

主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在我的脑海中响起，为我的混乱，做出了最终的裁定。

“不过，你的记忆，确实让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秘密。”

我感觉到，“我”的手，抬了起来，轻轻地敲了敲“我”自己的太阳穴。

“莉莉，”主人的声音，如同神明的宣判，在我的意识之海中回响，“你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有一个根本性的误解。你以为你那种通过性爱去‘治愈’他人的能力，是来自于女神的恩赐，对吗？”

“……难道……不是吗？”我下意识地在心中反问。那是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力量源泉。

“当然不是。”主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愉悦的残酷，“语言是苍白的，就让我带你……亲眼看看，你记忆中最‘圣洁’的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话音未落，一股无法抗拒的意志洪流便攫住了我的意识！

眼前的祈祷室瞬间消失，我的整个灵魂都被拖入了一个由记忆构成的、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我“看”到了。

我的视角，正悬浮在公爵领贫民窟一个肮脏的角落上空。

两年前的“我”，正跪在一个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老乞丐面前。

我的脸上，带着圣洁而悲悯的微笑。

“你看，那是多么仁慈的你。”主人的声音如同旁白。

我看到自己低下头，用那还很稚嫩的嘴唇，含住了乞丐那早已污秽不堪的器官。我开始为他进行“祈福”。

但这一次，视角不同了！

我能清晰地“看”到，一股淡淡的、几乎要熄灭的白色光雾——那是乞丐最后的生命精华——正顺着我们的交合之处，源源不断地被我吸入体内！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精华流入我身体时，带来的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却无比真实的“饱腹感”与“成长的喜悦”！

而那个老乞丐，他脸上那所谓的“幸福”，此刻在我眼中是如此的扭曲！

那根本不是被治愈的安详，而是在生命力被榨干的瞬间，因为神经末梢最后的、虚假的快乐而产生的痉挛！

“不……不可能……我……”我的意识在疯狂地尖叫。

“别急，还有呢。”

场景再次变换！我看到了一位美丽得令人窒息的银发魔女，她正用那双和我姐姐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眸温柔地看着年幼的我。那是……母亲！

“莉莉，记住，”母亲的声音在记忆中回响，“你身上来自于你父亲的血脉，既是恩赐也是诅咒。你们以‘爱’为食，在给予对方极致欢愉的同时，汲取你们成长所需的一切。永远不要忘记，你给予的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

画面破碎了。我的意识被狠狠地抛回了这具属于我自己的身体。

“现在，你看到了。”主人的声音在我脑中平静地响起，仿佛刚才那两段足以颠覆我人生的记忆，只是两幅无趣的画作，“你所谓的‘治愈’，不过是捕食。你所谓的‘圣洁’，不过是你用来掩盖自己捕食本能的、最完美的伪装。”

“告诉我，莉莉。一个以吸取异性生命精华为食，天生就擅长用精神与肉体去魅惑、支配异性的种族……”

主人的声音，落下了最后的、决定性的审判。

“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

我杀了他。我……吃了他。我所有的慈悲，都是我的食欲。我所有的神性，都是我的本能。

我不是……修女。

我不是……圣女。

我……是……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了那个在我族中都属于禁忌与传说的、代表着欲望本身的词汇。

“……魅魔（Succub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