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荼侧过脸去,轻哼一声。
懒得跟你多说,瞧不起你还需要理由吗?
空鸣却笑了,觉有妙趣。他迈步贴上小伙计,勾肩搭背讨滑道:“小伙计,你别恼…”我怎地惹你了,我给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气。
指尖乍触,小伙计就立刻拧身如旋、连退三步。
面皮紧抽,撅着嘴能挂油瓶儿。
嫌弃在脸上画地图了。
空鸣唇张未发,话到舌尖半句吞。
“你怎地怎么嫌弃?”
逢荼上下扫视,直言不讳:“脏。”
“我哪里……”我哪里脏?顷刻又反应过来。刚才情急之下,泄阳保身。
“这不是形势所迫吗?而且很好用啊……这都是精华!”最后一声扬起来,孤芳自赏。
逢荼:“别碰我。”
他只下达最后通牒。
空鸣手臂悬在半空,悻悻了。
谢行止两耳不闻窗外事,安置好稚童后,又去查看墙根瘫倒的王连芳。
逢荼跟着老板趋近,刚蹲下就嗅到一股味。
熟悉的腥臊味。比较方才,加了许多臭不可闻。
《孔子家语》中:“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堪比其之。又臭又腥,水腻之物似的,冲击力极强。
他五感灵敏通达,对他来说折磨更加。
逢荼啧道:“就算是精华也不用一直泄吧?你能不能滚出去啊……?”
跟水生动物,发情期的晨起第一泡有什么区别。
刚怼着酒葫芦喝了一口,就被扣上帽子。空鸣不服道:“小伙子,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也不要随意冤枉我好吗?”
逢荼切了一声:“不是你还有谁?”
这里还有随便大小便的人吗?——言罢瞬息,他的余光就瞥见一团身影。
只见,青年男人瘫坐在卧室门口。
身上的居家服皱皱巴巴,湿了一大片。白瓷染了层黄,顺着瓷砖缝隙流动。
他面露惊愕,汗出如浆、身若觳觫。
吓坏了。
逢荼恰才跟和尚拌嘴,目不窥园,漏了听声辨位。
谁知这梁承德无声无息瞧看了多久,怕是将一切都收入眼中了。
怪不得吓成这样。
谢行止侧目,只道:“如你所见。我们并不是坏人,也不是邪祟。”
“只是通玄之人,与你并无过多差别。”
“不必害怕。”
语气平直,言毕即止。听不出安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