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闻咬着牙,“好好好,你乐意当这个傻子你便当,你看看他那种烂人会不会领你的情。现在真骨估计早就在他身体里了。”
他尾音刚落,沈如玉变了神色。
江从闻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反悔了?甩了他还不算太晚,他今天能做出剖我骨的事,明天就能掏你的心脏,指望冷血动物有感情,不如等到下辈子。”
沈如玉压根就没听他讲话,脸上带着慌乱,急匆匆要离开。
江从闻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拉住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沈如玉冷静了下来,扭头,带了些茫然与不确定,“真骨,在我体内。”
江从闻松开了他的胳膊,看着沈如玉离开。
余晖散尽,不远处传来弟子的嬉笑声,但江从闻的周围像是罩了一层玻璃罩一般,任何声音都传不到他耳朵里,他敛下眼睫,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
温澈从没变过,也从未伪装,他只是单纯的,不爱自己而已。
江从闻站了片刻,突然弯腰,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又讽刺,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可悲一般,倒是比之前的活死人样子更有生气一些。
笑够了,他直起身来,揩了揩眼角的湿意。
沈如玉,我还是输给了你。
输的彻底。
江从闻利落地转身,走了一会后又猝然停了下来。
手掌很烫,是一种近乎灼烧,似乎碰一下都会被烫伤然后尖叫出来的痛感,但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是奇异的茫然。
他的剑呢?
*
沈如玉找了他能找的所有地方,怎么也找不到温澈,整整三日。
温澈去哪了?
抱着温澈可能会回来的期望,沈如玉回到了家。但是里面没有人,屋子里没有,院子也没有。
他颓然地走到了温澈之前经常去坐的桃花树下,那里被他装了一个秋千,沈如玉坐了下去,尽量冷静地想着温澈可能会去哪。
脑袋里却逐渐被一团乱麻塞满。
温澈之前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以及他不是很喜欢江从闻吗?为什么会挖他的骨头。
又怎么会偷偷的给他……
温澈为了他,剖了江从闻的骨头。
这个事实让沈如玉在茫然中升起滚烫的欣喜来,他像个中大奖的穷小子一样,不可置信中夹杂着猛烈的狂喜。
或许温澈爱慕的人是他。
但同时,另一个冰冷的事实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
但他,这几天在做什么?
像个妒夫一般斤斤计较,喋喋不休,温澈满心满眼都是疲惫,最后看他的一眼是失望。
然后自己找不到他了。
他找不到温澈了。
沈如玉心里升起浓烈到极致的惶恐来,几乎心如死灰。
晚风轻轻吹拂,桃叶沙沙作响,像是冥冥中在暗示着什么,沈如玉下意识看过去。
一抹独特而又神秘的蓝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