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的……遵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在林凡的示意下,陈天阳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一连输错了三次密码,才终于解开了锁。他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林凡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种无声的压迫,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威力。
终于,陈天阳闭上眼睛,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男男女女的喧嚣笑闹声。
“喂!谁啊?不知道我很忙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带着几分酒意的年轻声音,正是他的堂弟,陈天佑。
“天佑……是我,天阳。”陈天阳的声音干涩沙哑。
“哦?天阳哥?稀客啊。”陈天佑的语气轻佻,带着一丝嘲讽,“怎么?在港城混不下去了,想回东京投奔我?我可跟你说,我这儿不养闲人,想来可以,从服务生干起。”
陈天阳没有心思理会他的讥讽,他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天佑,你听我说,现在,立刻,马上!把会所里的所有客人,不管是谁,都请出去!清空场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哈哈哈哈!陈天阳,你他妈是不是疯了?还是喝酒喝傻了?清空场地?你知道我今晚招待的是谁吗?住友商事的高桥部长!还有玄龙会旗下‘樱井组’的若头!我把他们请出去?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被人沉到东京湾喂鱼了?”
“这不是开玩笑!天佑!这关系到我们整个陈家的生死存亡!”陈天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陈家的生死存亡?就凭你?”陈天佑嗤笑一声,“行了行了,别在这发癫了,我没空陪你玩。挂了!”
“别挂!”陈天阳绝望地喊道。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从他手中接过了电话。是林凡。
林凡将手机放到耳边,用一口流利到无可挑剔的、带着京都口音的优雅日语,微笑着说道:“请问,是陈天佑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陈天佑明显愣住了,这口纯正的、贵族气息十足的日语,让他一时间有些发懵。他下意识地放低了音量,恭敬地问道:“是的,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你堂兄的一位朋友,林凡。”林凡的语气温和得像春风,“是这样的,陈先生。今晚,我想借用您的‘天上人间’举办一场私人宴会,时间有些仓促。所以,能否请您在一小时之内,将场地清空?所有造成的损失,以及今晚的营业额,我会双倍补偿。”
陈天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人是谁?好大的口气!双倍补偿?银座顶级会所一晚上的流水可不是小数目。但对方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以及那口流利的日语,让他本能地觉得此人来历不凡。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这位……林先生,非常抱歉,今晚的客人身份都比较特殊,恐怕……不太方便。”
“哦?是吗?”林凡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温和,却让陈天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有多特殊呢?比玄龙会的第九代总长,渡边雄先生,还要特殊吗?”
“什么?!”陈天佑失声惊呼,他感觉自己握着电话的手心,瞬间就湿了。
“我今晚的宴会,就是为渡边先生和一位更尊贵的客人准备的。”林凡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和威胁,“我想,你场子里的那些客人,应该很乐意为渡边先生让出位置,不是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陈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句,我这个人的耐心,不太好。”
“一个小时。”林凡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一个小时后,我的朋友会过去验收场地。如果到时候,我看到除了你的员工之外,还有任何一个‘客人’留在那里,那么,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帮你‘清扫’一下。”
“到那时候,被‘扫’出去的,可能就不只是垃圾了。”
说完,林凡没有给对方任何回应的机会,首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轻轻抛还给己经如泥的陈天阳,转身走回窗边,再次举起了那杯“响30年”,对着窗外那片璀璨的灯火,轻轻一碰。
“第一夜的序曲,开始了。”他轻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王梓欣,通知我们的人,准备入场。让我们看看,这朵被武士道精神浇灌的‘菊花’,究竟有多么坚韧。”
窗外,东京的夜,依旧繁华,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开始弥漫起一丝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