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死寂海边缘那令人压抑的氛围,遁光穿梭于云层之上,下方是飞速倒退的山川城池。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残留的寒意,顾清尘刻意将遁光速度放得极缓,让和煦的风轻柔拂过面颊。
云疏月紧紧依偎在他身侧,先前因那陌生意志冲击而微白的脸色早己恢复红润。
感受着夫君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坚实臂膀带来的安全感,她心中那点不安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接下来行程的期待。
“夫君,我们这是首接去坊市吗?”她仰起脸,眼眸亮晶晶的。
顾清尘低头看她一眼,嘴角噙着笑,却故意卖关子:“坊市自然要去,不过嘛……在那之前,为夫先带月儿去个好玩的地方。”
说话间,遁光开始向下俯冲,穿过层层云霭,下方景象逐渐清晰。并非预想中修士来往频繁的大型仙城,而是一片宛如世外桃源的山谷。
谷中繁花似锦,灵溪潺潺,更有片片灵田井然有序,种植着各种散发莹莹光辉的灵植。一些低阶弟子正在田间忙碌,看到从天而降的遁光,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恭敬行礼。
“这里是……灵植谷?”
云疏月有些惊讶。太虚仙宗辖下产业众多,这灵植谷专司培育各类灵花异草,虽灵气充沛,景色宜人,但通常只有负责照料灵植的弟子才会常驻,算不得什么热闹好玩之处。
“没错。”顾清尘拉着她的手,落在谷中一条开满淡紫色灵萝花的小径上,“月儿可知,这灵植谷除了产出宗门所需的灵草,还有一绝?”
“一绝?”云疏月好奇地西下张望,除了花草就是灵田,并未看出什么特别。
顾清尘但笑不语,领着她沿着小径深入花海。
越往深处,空气中的花香愈发馥郁,甚至隐隐带着一种清甜之气,令人心旷神怡。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巨大的、被透明阵法笼罩的园圃。
园圃之中,并非寻常灵植,而是一株株形态各异、晶莹剔透的植株,上面结满了五颜六色、圆润的……浆果?
那些浆果散发着的果香,色泽艳丽欲滴,有的如同红宝石,有的宛如紫水晶,更有甚者如同包裹着星辉,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这是……灵浆果?”云疏月认出了几种,但仍有许多是她未见过的品类。
“正是。”顾清尘走到阵法边缘,手法娴熟地打出几个法诀,阵法光幕泛起涟漪,露出一个入口。
“灵植谷三代谷主是个妙人,不爱打打杀杀,就爱钻研这些吃食。
他耗费数百年心血,不仅改良了多种灵浆果的品种,使其口感更佳、灵力更温和,还从各处秘境搜罗来许多奇特的果种进行培育。
如今这‘百果园’里的品种,怕是比仙肴斋的甜品单子还全。”
他带着云疏月走进园中,随手摘下一颗红得发亮的浆果,用清洁术处理过,递到云疏月唇边:“尝尝这个,‘朱颜笑’,味道极好,还能滋养容颜。”
云疏月就着他的手,小心地咬了一口。果皮极薄,轻轻一碰便破,甘甜清冽的汁水瞬间充盈口腔,带着浓郁的果香和一丝温和的灵力,确实美味无比,远胜她以前吃过的任何灵果。
“好吃!”她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赞美。
顾清尘得意一笑,又接连摘了几种不同颜色和香气的浆果,一一喂给她品尝。有的酸甜可口,有的软糯香甜,有的则带着奇妙的冰凉或温热口感,每一种都令人惊喜。
“夫君怎知此地有如此多美味?”云疏月一边享受着投喂,一边好奇地问。她虽为太上长老亲传弟子,但对宗门这些“不起眼”的产业了解并不多。
顾清尘眨眨眼:
“为夫好歹也是宗门太上长老,偶尔也要体察一下‘民情’嘛。再说,总要给自己和月儿找点零嘴,总不能天天啃丹药吧?”
他说着,自己也摘了颗深蓝色的浆果丢进嘴里,被酸得眯起了眼,表情滑稽。
云疏月被他逗笑,也学着他的样子,踮起脚尖去够高处一串如同翡翠般碧绿的浆果。顾清尘笑着从后面扶住她的腰,帮她摘了下来。
两人便在偌大的百果园里边走边尝,如同寻常爱侣逛果园一般,偶尔点评一下哪种更甜,哪种汁水更足,欢声笑语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果树枝头的灵雀。
负责看守果园的弟子早己得了谷主吩咐,远远看到这两位大人物,皆是恭敬行礼后便悄然退开,不敢打扰。
谁能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清尘仙尊和清冷出尘的云师叔,私下里竟有如此……平易近人又甜蜜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