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破枪啊,这么多人抢。瞅着也不过如此嘛……
还粘了那么多手油,咦真恶心,擦擦。
他将枪身在裤子上用力摩擦,恨不得像去东北澡堂搓澡一样,搓掉一层皮。
然后神色自若地放进了自己兜里-
黑夜即将燃尽,天光隐隐漏出一线。
看着浑身插了各种管子,胸腹也绑着绷带的黎星言,云媞倏地别开眼,一种从未有过的煎熬爬满心间。
那些复杂的情绪,待一切尘埃落定,才后知后觉地翻涌上来。
直至将她掩埋。
再睁开眼时,已然换了天地。
她又回到了那座古堡。
黎星言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而另一侧,身负重伤的Sinead被关在带电的八角笼中,奄奄一息。
Vilereus一手举着枪,一手拿着电笼的开关,笑得猖狂而扭曲,“他们的命,现在都在你手里,告诉我,你想选谁留下。”
“我选你死!”
她想奋起一搏,直接手刃面前的男人,可全身沉重得动弹不得。
“什么?你想选黎星言死?”
Vilereus颔首,晃了晃手枪,径直朝黎星言的胸口开了一枪,“好吧,如你所愿。”
伴随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鲜血霎时汩汩冒出,流了一地。
云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移到黎星言身边,又如何将浑身是伤的他抱进怀中的,她只感觉血水就像大雨一样,浸透全身,寒冷刺骨。
偏偏那个话痨黎星言,还笑着想要张嘴。
鲜血瞬间喷涌,溅了她一脸。
“你闭嘴!别说话了!”云媞眦目欲裂,想伸手捂住他的嘴。
可那血无论怎么掩,最终都沿着指缝流到干涸。
她亲眼目睹黎
星言死在自己怀中。
一向敏锐的嗅觉像失灵了一般,再也闻不到他残存的气息。
阵阵耳鸣撕扯着耳膜,短瞬失聪过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喧杂。
“Wendy……Wendy……”
“你是花豹?为什么会变成人类……”
“姐姐,我们不属于这里……”
“你们人豹殊途,不会有好结果的……”
各种模糊的声音争先恐后钻进脑中。
最后一句话突然骤停,“才没有什么殊途,只要相爱,就能同归。”
“媞媞,我爱你。”
云媞赫然清醒。
与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四目相对。
黎星言愣怔数秒,开口已是哽咽。
距离那日的惊险一夜已过去了两天。
当时黎星言一睁眼,看到云媞一动不动躺在自己身边,屋里的班列和贺君卓也都眼眶泛红、面色憔悴。
吓得他以为媞媞抛下自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