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却下令封锁消息,亲自坐镇乾清宫西暖阁,日夜照料薛泽。她不让任何人接近,连太医也只能在外候诊。
第七日夜里,薛泽终于醒来。
他虚弱地看着她:“你……不怕朕死了,你就失去依靠了吗?”
苏?握住他的手,平静道:“皇上若去,臣妾自有办法稳住局面。但臣妾更希望您活着,亲眼看着承熙登基,看着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薛泽久久凝视她,忽然苦笑:“你说得对。朕的存在,有时候反而成了你的阻碍。”
他艰难地从枕下抽出一块玉符,递给她:“这是调动神机营的兵符。从今日起,交予你执掌。若有紧急军情,无需奏报,可直接发令。”
苏?接过玉符,郑重叩首:“臣妾定不负所托。”
窗外,晨曦初露,照亮了整座皇宫。
又是一年清明,细雨纷纷。
苏?带着承熙前往皇陵祭祖。
在先帝墓前,孩子认真地摆上糕点与鲜花,然后仰头问:“娘,父皇也会来这里吗?”
“会的。”她柔声道,“等他身体好了,一定会来。”
离开时,承熙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一座荒芜的小坟茔。
“娘,那是谁的墓?怎么连碑都没有?”
苏?顺着望去,心头一震。
那是牧姣的临时安葬地。因她身份尴尬,死后不得入妃陵,只能葬于偏隅。
她蹲下身,轻声道:“是一个曾经犯过错,但也醒悟的人。她没能看到春天,但她种下的种子,已经在别人心里开花。”
承熙似懂非懂,却还是认真地说:“那我也给她献朵花吧。”
他采了一束野樱,轻轻放在坟前。
苏?望着那抹粉白,忽然觉得眼角发热。
十年风雨,步步荆棘。她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庶妃,走到今日万人之上,靠的不是幸运,不是宠爱,而是一次次在黑暗中咬牙前行。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抬起头,告诉所有人:
我不需要龙胎,也能母仪天下;
我不依赖男人,也能主宰命运;
我不诉诸仇恨,也能赢得胜利。
因为她早已超越了“宠妃”的范畴,成为了这个帝国不可或缺的灵魂。
真正的后宫之争,从来不是争宠,而是争人心、争时间、争未来。
而她,全都赢了。
春风拂过皇陵,吹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新的一季,已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