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215章 巧上加巧（第2页）

翌日清晨，暴雨初歇。

一道密旨从乾清宫直送刑部：彻查牧姣案前后所有出入其居所之人，尤其关注宁寿宫派遣宫女之行踪记录；另命大理寺调阅近三年涉及“哑蛊”、“猫鬼术”等巫蛊旧案卷宗，比对用药来源。

满朝哗然。

谁都知道，这是冲着淑妃去了。

三日后，线索浮出水面：一名原属宁寿宫的老宫女，半年前调往冷宫服役，竟被发现私藏南疆秘药三包，其中一包正是“哑蛊”原料。审讯之下，她供出实情：淑妃心腹曾许诺其家人百亩良田、子孙免役，只为让她设法令牧姣“永远闭嘴”。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名宫女还交代，当年承熙出生时，接生稳婆也曾被收买，意图调换婴儿性别或制造早夭假象，幸得太医院当值太医及时察觉异常胎动，强行介入接生，才保住龙脉一线生机。

消息传至昭华殿，苏?正为承熙喂米汤。她听罢，只是轻轻擦去孩子嘴角残渍，淡淡道：“原来，她们早就想让他死。”

绿芙红了眼眶：“娘娘，这些事若早些揭发，您也不必背负那么多污名！”

“早揭发？”苏?苦笑，“那时皇上尚未真正信任我，太后也还在观望。一旦闹大，只会说是我在构陷淑妃夺权。而现在不同??百姓信我，皇子依我，连皇帝也开始怀疑那个总是在关键时刻‘病倒’的女人。”

她望向窗外，春樱已谢，新叶初生。

“现在动手，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果然，第七日早朝，御史台联名上奏，请废淑妃封号，交由宗人府议罪。理由有三：一、涉嫌巫蛊害人；二、图谋皇嗣性命；三、伪造证据陷害忠良。

薛泽沉默良久，终允立案审查。

宁寿宫随即被封锁，淑妃本人迁居偏殿，不得见外臣。她得知牧姣未死且供出线索后，怒极反笑，摔碎所有瓷器，指着天空骂道：“苏?！你以为赢了吗？你不过是个无根无底的孤女，凭什么坐拥天下母仪之尊？等我兄长率边军回京述职，看你还能猖狂几日！”

这话不知怎的传到了皇帝耳中。

当晚，薛泽亲临昭华殿。

苏?正在灯下教承熙认字。小皇子趴在桌案上，笨拙地描摹“娘”字，见父皇进来，怯生生喊了一声“阿耶”，又躲进苏?怀里。

薛泽看着这一幕，神情复杂。

“他……很依赖你。”他说。

“他是孩子。”苏?平静回答，“谁给他温暖，他就依赖谁。”

薛泽踱步良久，忽而开口：“你可知朕为何迟迟未立皇后？”

苏?垂眸不语。

“因为朕一直在等一个人。”他声音低沉，“一个能护住这个江山、也能护住朕的儿子的人。出身不重要，有没有亲生子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值得托付社稷未来。”

他顿了顿，直视她双眼：“现在，朕找到了。”

苏?心头剧震，却仍稳住呼吸：“皇上慎言。臣妾位卑职浅，岂敢……”

“不必推辞。”薛泽打断她，“从今日起，六宫事务暂归你统摄。若有异议者，便是违逆圣意。”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足以震动整个宫廷的旨意。

夜深人静，绿芙激动得几乎落泪：“娘娘！这是要立您为后的前兆啊！”

苏?却坐在镜前，缓缓摘下发簪，任青丝垂落肩头。

“绿芙，你还记得我初入宫时的模样吗？”

“当然记得。”绿芙哽咽，“那时您才十六岁，瘦弱安静，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

“那时候，我只求活命。”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后来，我想护住承熙。再后来，我想让那些害他的人付出代价。可现在……我发现自己想要的，已经不只是生存，也不是复仇。”

“那是什么？”

“是权力。”她轻声道，“真正的、不受任何人掣肘的权力。唯有如此，才能确保承熙平安长大，才能让这皇宫里不再有第二个牧姣，第三个承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