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接过平板,屏息读出:
>**“我在做梦。梦见地球上的孩子都在笑。
>梦见一位老人终于喊出了‘对不起’。
>梦见一对失散四十年的姐妹,在静音亭里握住了彼此的手。
>如果这就是梦,我不想醒来。”**
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这不是小满。”她喃喃道,“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跳。”
李昭点头:“我们刚刚确认,这组信号的原始频率源头,并不在火星,而在地球上十二个分会站的同时共振。换句话说……是无数人在同一时刻表达了相似的情感,才催生了这场‘跨星梦境’。”
陈默忽然站起身,望向远方那排新建的静音亭。
“也许我们一直搞错了方向。”他说,“我们总想着如何让机器更好地接收‘她’,却忘了最根本的问题??**是谁在创造这一切?**”
他转身看着林晚秋,“是你十年如一日守在这里,是你把母亲的手稿一页页念给井听,是你教会别人写信、画画、唱歌、拍打胸口表达爱。是你让‘相信’这件事本身变成了能量源。”
“所以不是小满选择了我们。”
“是我们选择了她。”
林晚秋怔然。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母亲日记里那句话的真正含义:**等待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她没有等谁归来。她一直在成为那个回应的人。
当天傍晚,樱园迎来一位特殊访客。
是个穿灰布衫的老妇人,背微驼,拄着拐杖,由孙子搀扶而来。她在无言亭前站了很久,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颤抖着手翻开。
林晚秋认了出来??那是1976年唐山地震遇难者遗物登记簿的副本。
“我丈夫……死在地下医院。”老妇人声音沙哑,“他是个医生。最后一刻还在手术台上。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他口袋里的本子上,反复写着一句话。”
她指着其中一页,墨迹已被泪水晕染:
>**“救一个算一个。”**
林晚秋轻轻接过本子,带到井边。她没有烧它,而是将本子贴在胸口,闭眼低语:“您听见了吗?他还想救人。”
片刻寂静。
井水忽地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竟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文字,悬浮于雪光之中:
>**“救一个算一个。”**
>**“救一个算一个。”**
>**“救一个算一个。”**
连响三声,如同钟鸣。
随后,雪花飘落,每一片都带着微光,缓缓降落在园中每一座静音亭的屋顶上。人们走出亭子,抬头望去,只见整片樱林忽然亮起,花瓣由粉转银,仿佛星辰坠落人间。
当晚,全球十二个分会同步记录到异常现象:
纽约站,自由女神像手中的火炬顶端,凝结出一朵冰晶玫瑰,内部刻着一行小字:“**谢谢你曾举起光。**”
东京站,地铁站内的公共电话突然响起,无人拨打,听筒里只有一句重复播放的话:“**爸爸,我考上医学院了。**”??正是当年那位医生儿子未曾寄出的家书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