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那星光身影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冰冷话语:“此事未完。紫微星令已启,七日之内,必降星劫于灵隐。届时,若有违逆星序者,尽数诛灭。”
金觉喘着粗气,额角渗汗。刚才那一击看似轻松,实则耗损极大。这“紫微小帝”虽未亲至,仅凭一道分念与星力遥控,威力已接近大罗金仙层次。若是本体降临,恐怕连文殊菩萨都要暂避锋芒。
他低头看向法海,发现那枚黑印竟在微微颤动,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显然,对方并未放弃控制。
“麻烦了……”金觉喃喃道。
就在这时,济癫晃悠悠地从树林里钻出来,手里还拎着半条没吃完的烤鱼,嘴角油乎乎的。他瞥了眼天空残留的星痕,嘿嘿一笑:“瞧见没?我说那人不好惹吧?偏偏你要硬刚。”
“你不也没出手?”金觉没好气地说。
“哎哟,我这不是怕把鱼弄丢了嘛。”济癫嬉皮笑脸,旋即正色道,“不过你说得对,那家伙确实不像个正经神仙。紫微大帝统御万星,乃是正统尊神,怎会冒出个‘小帝’?多半是借名僭位,窃取星权。”
“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紫微帝君?”
“不止是冒充。”济癫眼神一冷,“是篡位。真正的紫微早已沉眠,否则岂容这等邪术横行?此人借星象之力干预人间因果,目的绝不止于整治一个法海那么简单。”
金觉心头一震:“他想干什么?”
“改命。”济癫咬了一口鱼,“不只是一个人的命运,而是整个世界的命数。你想啊,如果所有人的生死祸福都被星辰预定,谁还会反抗?谁还会追求超脱?人人顺从‘天意’,那真正的主宰,不就是那个写下天意的人了吗?”
金觉沉默良久,终于明白过来:“所以他要清洗一切不稳定因素。法海因情动而偏离既定轨迹,必须纠正;而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佛果持有者’,更是意外变量,自然也要清除。”
“聪明。”济癫竖起大拇指,“所以接下来几天,你最好别离灵隐太远。那星劫一旦落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八罗汉像都能劈了烧火的广亮监寺,到时候怕是要被当成柴薪点了。”
金觉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
“不能。”济癫咧嘴一笑,“我是疯僧,又不是诗人。”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钟声。早课结束,众僧陆续下殿。降龙伏虎二人凑了过来,一脸好奇。
“刚才天上打雷了吗?”伏虎摸着脑袋问。
“没打雷,差点打你。”金觉没好气道,“再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别人出丑,下次我就把你那肚子当鼓敲,给你配个锣。”
伏虎讪笑着挠头,降龙却忽然神色一凛:“不对劲……寺庙周围的灵气流动变了。”
众人循着他目光望去,只见灵隐寺上空,一层淡淡的银雾悄然弥漫开来,如同蛛网般覆盖全寺。凡是被银雾触及的花草树木,瞬间枯萎凋零,连土地都泛起诡异的灰白色。
“星蚀之气……”济癫眯起眼,“他在提前布阵,准备七日后的大劫。”
金觉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们得做点什么了。”
“做什么?”伏虎傻乎乎地问。
“当然是掀了他的棋盘。”金觉冷笑,“既然他要用星辰定命,那我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无法无天’!”
当晚,灵隐寺灯火通明。
慧远召集全寺僧众,在大雄宝殿举行了一场特殊的祈福法会。表面上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实则是借万民香火之力构筑护寺结界。金觉与济癫联手,在寺庙四角埋下四枚佛骨舍利,又请降龙伏虎分别镇守东西两翼。
至于法海,则被安置在钟楼顶层,由慧远亲自为其施加“破妄清心咒”。然而每当咒语即将破除黑印之时,那印记便会剧烈震颤,引动天上星辰共鸣,迫使仪式中断。
“他在监视。”慧远收手叹道,“只要我们试图解开封印,他就立刻察觉。”
“那就别让他知道我们在解。”金觉忽然开口,“我们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怎么做?”众人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