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顺着排水沟一路乱窜,最终,进入了一扇狭窄黑暗的门,明林跟着走了进去,里面居然有人站着,那个人看上去是保安。
他伸出手,在门口拦住了明林,用目光把人上下扫视了一番,慢吞吞问:“叫什么名字?”
明林是为了追老鼠来的,而他最开始看见老鼠是在纽扣上,于是,他随口回答:“纽扣。”
保安若有所思,打量了他一阵子:“你可以进去。”
保安给他打开了面前的门,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往地下的阶梯,狭窄得只容一人走过,感觉消防安全肯定不过关的样子。
如果底下起火,人有很多,想要逃跑,大概不能走这条路,除非只有这一条出口,那就很惨了,因为大概率会被烧成灰。
纽扣顺着阶梯走了下去,地下灯火通明,是一个硕大的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着,水波纹一样的地板,一切都是摇晃的,好像所有人都踩在一艘缓缓行驶的大船上。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因素,纽扣站在这里,甚至隐约感觉自己想吐,就好像晕船了一样,以至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或许是一个热闹的唱歌跳舞的地方,突然有人坐着,一动不动实在太显眼,周围的人或多或少地看了他两眼,好像他是一只混入人群的甲虫。
他抬起头来,往周围看了一圈,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了老鼠,此时的老鼠,已经批了一层人皮,堂而皇之,坐在吧台边,看着酒保削冰球,面前放着一杯血腥玛丽。
至于为什么认得出来那是老鼠,因为那个人正洋洋得意,对酒保诉说自己做过的事:“听说过小姐和马夫的故事吗?东城区的事是我干的!可惜后来被一个贱货抓住,送到病院的实验室去了,还好我机智,想办法逃了出来,改头换面,才有今天的日子!”
他一边说一边喝了一杯酒,脸上泛起薄红:“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
酒保一边给他倒新的酒,一边似笑非笑问:“看见谁了?”
他呵呵笑着,喝了一口酒:“我的仇人!那个害得我进病院的人!我发过誓要把他千刀万剐的!”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已经有点醉了:“我知道他要找什么,我把东西放在那里,本来想引导他去找,没想到他先找到了,不过也没关系,不影响结果,我还是炸到他了,也许他没有死,但他一定伤得不轻!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他握着拳头,皱着眉头,咬着牙,发狠似的浑身颤抖,喃喃重复着:“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酒保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听了一个故事,笑着说:“看来是遇到了一件好事,可别忘了付酒钱!”
“我怎么不付?”老鼠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钱来,拍在桌子上,排开了,站在凳子上,大声喊道:“我今天请客!”
酒保试图把他拉下来:“你别发疯!”
“我没有发疯!”老鼠把酒保狠狠一甩,自己一头从凳子上摔倒下来,摔得砰的一声响,重重的。
众人都是一惊,随后哈哈大笑:“这个人喝酒喝傻了!快抬回家去吧!”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警报声。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地面变得光滑,像镜子一样,所有人离开的时候都像是在滑冰。
等到基金会的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只有老鼠和纽扣还在这里。
“你们在干什么?喝酒?不知道现在是禁酒时期吗?怎么能随便喝酒呢?跟我们走一趟吧!”基金会的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铐,把他们两个拷上,拖走了。
纽扣走在前面,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昏过去的老鼠,被基金会的人呵斥道:“看什么呢?老实点!在禁酒时间偷喝酒只会被关半个月,要是干点别的那可就不止半个月了!”
“我知道。”纽扣低下头去,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老实样子,低声回答。
基金会的人把他们关进了监狱,老鼠醒了,想要离开,可是在墙上摸了又摸,没找到离开的地方,只好可怜可惜叹一口气,坐在了墙角,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只老鼠。
纽扣坐在旁边看着他,他挥了挥拳头:“看什么看?别以为老子跟你在一个房间里,你他妈就能欺负人!”
纽扣眨了眨眼睛,面色平静,慢吞吞说:“你放心,我不敢欺负你。”
老鼠哼了一声,把拳头收了回去:“我看你这种怂样,也不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