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流下了,陈荷心软了,十年的感情,即使面对一个只有半点相似的人,陈荷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绍明还在说,突然被抱着了,陈荷亲她,堵住她的话,脸上痒,是陈荷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无尽的生命中需要爱情,因此把爱情投射在我身上,我知道你的坏,你活得辛苦,我也——”陈荷撒谎了:“我也喜欢这个绍明……”
绍明冷酷地听她的花言巧语,她知道自己没有美好的品德,也无处可爱,但是她听到了陈荷的声音,坚定而温柔:”我喜欢她在我怀里。”
绍明嘴里又咸又苦,她以为是陈荷的味道,便去舔陈荷,什么都没有,也不是空气的味道,她看不清陈荷了,她的手摸到面颊。
她竟然哭了。
陈荷轻轻拍她的背,安慰她,“别气了,我们回去吧,都不能等到回去再骂我?看看现在在哪儿?”
回廊转角凉亭,一队人马在离她们十米远的地方等候。
绍明打直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凉亭:“快点走,马上要下雨了。”
她吩咐侍女几句,匆匆跨上金辇,另有侍女为陈荷准备轿辇,陈荷见她没有带自己的意思,示意侍女自己不用坐轿子,脚上的伤口不深,陈荷要了双干净的鞋子,慢慢走回绍明的宫殿。
陈荷刚走到房檐下,雨又下了下来,绍明成为王后后并未迁居,主殿烧了,她暂居侧殿。同样是漆金的木门,高窄的房梁,殿内回廊嵌套,幽深曲折,陈荷独自往里走,走过上午吃饭的桌子,她凭借记忆走到寝殿。
门外两个侍女为陈荷开门,陈荷走进去,门关上了,她听见落锁的声音。
寝殿不大,她一眼望见床边跪着的人,是在宴会献舞的印度舞舞女,她排插似的茉莉花卸下,发型辫得更为娴雅,长辫子沿着胸脯起伏,坠着铃铛的发梢贴在地上。她肤色比绍明深,脸盘比绍明圆润,几乎称得上圆脸,她美,相应的五官也比绍明大,绍明的眼睛圆,有上挑的眼尾,舞女的眼睛像小鹿,无辜地诱惑着陈荷。
舞女撩起裙子,一点点向陈荷爬,她的腰比陈荷软,更婀娜,像柳条。
她往前爬,陈荷往后退,但因为错愕,走得异常慢,舞女几乎不费力气就爬到陈荷脚下。
“啊!”
舞女从她的脚踝往上摸,陈荷后退一步,背后撞到了梁柱,她反手一摸,这触感不是柱子,而是绍明。
“给你的补偿,她很好。”
“你之前睡过?”
“你怎么会突然对我好,我不相信。”
“我主动来蒲甘还不能证明吗。”
绍明安全感太弱了,这一瞬间,她又不像她了,陈荷也失去了耐心。
“不能,你睡了她,我给你挑的最好的。”
窗户挡不住沙沙的雨声,这是强迫性行为吗,陈荷不能确定。
“别怕,”绍明的手臂牢牢圈住她,“我们一起。”
舞女带着陈荷往床上去,绍明推着陈荷,陈荷被迫倒在床上,绍明让舞女上来,舞女一条无骨蛇似的爬倒陈荷膝盖上,陈荷没感受到她的重量,只觉得软,舞女是蛇,绍明是绳子,陈荷被缠着,窒息地向绍明伸出手。
她又要自己证明什么,陈荷深吸一口气,绍明要的不就是爱吗。
我睡了舞女,是我接受了绍明给我的东西,我坦白了我的自尊,我承认了对绍明的爱。
“让她走,我给你弹琵琶,你想听吗。”
绍明解她衣服的手停下了,陈荷躺在她怀里,目光澄澈温软,仿佛真的想在这个夜晚为她弹奏一曲,这样的目光下,绍明无法不动容。
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之前要的不就是她对自己好吗。
舞女还在动作,陈荷蹬了她一下,绍明更紧地抱着她。
“我想听。”
绍明让舞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