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小说

第二十五章（第1页）

潮湿的味道混着冰凉的触感一起扑进宋闻清原本干燥温暖的梦里，睫毛颤动着，她不想停止这场美梦，习惯地轻抚不知道上哪儿乱窜过回到自己怀抱的小猫。

既是哄睡小猫，也是哄睡自己。

方明期走了后表妹也没有从她的房间离开，两个人就这样每晚相拥而眠，她也是享受的。

才摸了两下，她隐约发觉这不是熟悉的手感，本来是精心挑选过的柔软布料，粉色的，摸上去有暖气烘出来的燥热。

此刻却是带着一点潮气，冰凉的硌手感。

猛得从睡梦中挣扎出来，宋闻清睁眼看见雪白的一团窝在自己的怀中。

她的手还搭在少女一节一节凸起的脊梁骨上。

“宋闻清，太早了，再睡一会儿。”少女伸展手臂，养了很久但还是瘦的，薄薄一层苍白的皮肉下青色的血管隐隐浮现，用还带着寒意的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再睡一会儿吧。”

像是请求，又像哄骗。

“你的衣服呢？”那只纤细的手并不能遮盖住她的眼睛，透过指缝的光，她将少女浑身上下的那一点皮肉看得清晰。

“湿掉了。”命仙贴得更近，她有了冷的感知后，天然地亲近宋闻清的温度。

宋闻清拉开少女的手，想去衣帽间拿一套干净的睡衣过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湿的，但这样赤条条地贴着实在不雅观。

感受到人类要走，命仙干脆搂住宋闻清的脖子，腿缠在她的腰上，脸贴着宋闻清的睡衣领口，如小猫那样蹭了蹭，“睡觉，宋闻清，我的腿好疼，睡了就不疼了。”

少女的声音又轻又软，如同少女的身躯。

因为连日来比春笋还快的窜个子，命仙的腿在轻微地抽搐，她过去揉了，问疼不疼。

命仙需要很努力地去感知，才能发现这里存在一点点轻微的疼痛，点了点头。

她感受到宋闻清情绪里的怜惜，顺竿爬借着怜惜爬进了宋闻清怀里。

屡试不爽。

现在的命仙看上去已经不似未成年，身形都拉长，像一根高挑的青竹，但剥开了芯，还是白嫩。

太白了，宋闻清的呼吸都停滞了片刻，馨香满怀，和自己用的同款洗浴用品，但命仙身上的味道总是缠上一股冷意，将原本平常的木质香混合成冬日的树林般孤寒。

能怎么办呢，宋闻清长出一口气，停滞的思绪和呼吸一齐恢复，她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这是表妹，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呢。

“我知道了。”她拍了拍少女的脊背，压得太紧，她坐不起来，“先下来，我去给你拿睡衣，给你按按腿，你接着睡好不好？”

“不要，宋闻清，我不要。”命仙纠缠着人类的躯体，手慢慢下拉，钻进衣袍中，光滑的肌肤汇合了，“这样很舒服，宋闻清，你也脱掉好不好。”

这是她头一次拒绝人类，因为人类拒绝了她很多次，因为她一整夜的巡逻很疲劳，因为连日来阴雨霏霏不见月光的不满。

但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都不是，没有以上的原因，她也会拒绝，只是因为这样很舒服，鬼总是会倾向于无休止地满足欲望，不计代价。

满足人类的请求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拒绝自然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