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有人捎来孙思远的信,拆开只有四个字:事已办妥。
林眠因和安辰再次乔装一番,这回安辰硬是不顾连翘反对,坚持给林眠因粘了满脸的络腮胡。
“小姐方才都说了,只需姑爷自己上赌桌便可,届时我和小姐混在人群中看,何必打扮的这样夸张?”
连翘捧着林眠因的脸忍不住痛惜:“好端端一位翩翩俏公子,硬被姑爷弄成了这副模样。”
安辰听着连翘嫌弃的语气,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连你看了都嫌弃,那就没问题了!
路上,林眠因把她和孙思远商讨的计划细细说与安辰听。
林眠因虽早看破了赌场其中猫腻,但作为外乡人,她目前在洛州并无根基可与之相抗衡。单靠自己,很难胁迫掌柜配合她们给铁牛设局。更有甚者,掌柜会担心她泄密从而欲加谋害。
但凡赌坊这样的地方,若想安安稳稳经营,官府打点自然是少不了。莫说赌坊,即便如安济堂这般合法合规,正常经营的商铺,同官府之间的关系亦是要维护好,这些事,平日里自然是孙掌柜在做。
安济堂在洛州界内已开设五家药铺,虽不说数一数二,在当地来说也颇有些名气,每年所缴纳税款不菲,称得上是州牧政绩体现的重要来源之一。是以,应孙思远所求,撮合他和赌坊掌柜见面约谈这样的小事,对洛州的州牧来说不过是顺水人群。
“孙掌柜同赌坊掌柜约谈时,佯装并不知道他们的把戏,只说和秀秀爹有些私人恩怨,借贵宝地设局而已。是以,待会儿要用的骰子是我让孙掌柜事先准备好的,你且先收好,待到了地方交给同我们一起设局的庄家小二。”
林眠因递给安辰两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安辰打开其中一个,仔细瞧了瞧,并未看出和普通骰子有何不同。
“点数的边缘处做过手脚,”林眠因随意拿起一颗:“譬如这个,无论如何掷,只会是四五六这三点。”
安辰接过来,蹲在马车地板上连掷七八次,果然,只能掷出来四五六。
“所以只要小二手里拿着这样的三颗,就能一直开大。”
林眠因点点头,又打开另外一个盒子:“这里面的,便是用来开小。”
“你从哪里找来这样的宝贝?”
安辰双眼闪出兴奋的光:我也拿着这骰子去开赌坊,岂不是一桩无本暴利的卖卖?
林眠因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笑着把一盆冷水兜头泼了过来:“能开赌坊的,向来背景都够硬。若是还敢暗地里搞这些花样,便更得要黑白通吃才行。”
“你以为当真就无一人能看穿?只不过,能看穿的没机会再说话而已。”
……那还是算了,安辰自认没本事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再者,赌坊里的赌局也不全是这样的,难道当赌客均为智力低下之人?”
安辰点点头:有道理,七分真来三分假才最是难辨。
“不过话又说回来,铁牛不是掌柜的托儿吗?他怎么肯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人?”
“不过一个托儿而已,赌坊之内必定不会只有这一个托,否则时间久了容易被人看破。州牧亲自开了口,这点儿人情总还是要给的。再说,生意人惯来利益至上,哪里还有谈不拢的交易?”
三人到了赌坊,先在内室和庄家小二交代流程和细节。
“前面的无所谓,输赢你随意定。只最后关键那局让我赢即可。”
小二斜脸看身旁掌柜,对方朝他点了点头。于是便依安辰所说一一应了,走出去做准备。
掌柜对着安辰笑容满面:“公子爷是孙掌柜的朋友那便是我赵某人的朋友,放心,这事儿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先多谢赵掌柜。”
安辰实在不喜欢这个笑面虎,总觉得此人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