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面如土色,似乎不敢相信在奔波了一晚上后还要负责如此重大的任务,但是对上这位美丽的女士那恳求的目光,他最终乖乖闭上了嘴,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艾芭忒洛丝郑重地向他行礼,之后立即跑向身后的少年少女。
看着女士温声劝说着害怕的人质们,充满顾虑的目光时不时投过来,喀米利一边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一边咬牙切齿地和海德说到:“阁下,回去之后请务必给我涨薪。”
“想什么呢,”海德神情轻松,毫无负罪感,“皇家雇佣的官员薪水是明文规定的,得先打破法律才能涨薪。”
卡普雷可在一旁笑出声来,在喀米利扑上来和海德同归于尽前,他说道:“哈哈,放心,我待会就让部下来帮忙。”
艾芭忒洛丝这时又跑了回来,她表情轻松了一些,但仍旧担忧:“孩子们愿意跟喀米利先生走,但是好多人因为囚禁还病着,需要立即就医。”
顶着海德似笑非笑的注视,喀米利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会去找医生的……”
“太感谢了!啊,不过你找医生的时候记得带上一个孩子认人,被囚禁期间也会有医生来检查,我怀疑医馆有人被城主收买了,”艾芭忒洛丝想到那些担惊受怕的孩子又有些焦虑,“要是最后能把他们送回家就好了,现在能把他们安置在哪里?”
“就近买处空宅子短暂安置一下吧。”
海德边提议,边顺手从空间魔法中掏出个沉甸甸的袋子递给喀米利,也没觉得这是个麻烦事:“这点钱应该够了。”
喀米利接过袋子,那重量让他又酸又恨,他决定从中吞下一些辛苦费。
艾芭忒洛丝也惊讶于他的出手大方,但是很快质疑道:“新买下宅子,之后会不会被城主追查到?”
“这应该不会,”海德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注意到几人的视线,他不自在地补充道,“现在应该有人看着城主,之后城主也没机会了。”
卡普雷可促狭地笑了笑,艾芭忒洛丝则一头雾水。
“总之,阁下先和我们去行馆,我们再去抓捕契布曼,趁此时机喀米利将剩余的人质暂时安置一下。问题解决。”卡普雷可轻松地说道。”
待几人重回行馆,果不其然,沃尔夫已经坐在之前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等候他们。
“你们去哪里了?”沃尔夫抬了抬眼皮,仿佛一只大狗装作无意地掀起了耳朵,轻微地抱怨道,“我可是叫你们等着呢。”
海德心不在焉地问道:“城主呢?”
“打昏了绑在那里呢,”沃尔夫扬了扬下巴,只见被捆成一团的契布曼昏迷在角落里,狼狈得全然看不出之前的傲慢,“等他出面稳定人心后我就把他带这儿了,你有用的吧。”
海德矜持地点点头,卡普雷可正在询问艾芭忒洛丝是否需要洗漱一番,被她委婉拒绝:“叫我艾芭就行。洗漱就免了,正事要紧。各位来这里是为了契布曼的‘生意’?”
卡普雷可顿时有点心虚。之前一通混乱,现在坐下来好好聊聊才想起来,他们身负护卫她兄长遗体的任务,结果半途撂挑子偷偷绕路到这里。
倒是海德坦然道:“曾在芙洛拉城听闻了一些风声,此次正好办事路过,便前来核实一番。”
卡普雷可惊叹地看着海德含糊说辞,和艾芭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并为她介绍了一下中途横插一脚……不,来帮忙的沃尔夫。
艾芭立即感谢道:“万幸有您,不然神庙的火势扑不灭,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伤亡。”
“巧合巧合,”沃尔夫抓了抓头发,对于如此郑重的道谢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这次骑的是水属性的龙,我也没办法。”
即使沃尔夫口中谦虚,海德也能想象当时的场景。
焰炽万丈烧红了天际,黑烟滚滚铺天盖地,众人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大梁高柱在火海中倾倒崩塌,景象凄惨无比。就在这时,巨兽咆哮着窜出烟雾从天而降,宽阔无比的双翼有力地拍打着,仿佛掀起一场新的浩劫。
人们还来不及为情况恶化而悲观,巨龙头顶上的披甲骑士就发出了指令,那只童话故事中的反派如同宠物一般,乖乖喷出水柱,熄灭了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大火,骑士身上仿佛发着光,他从龙身上跳下来,温声安抚着受惊的人群。
挥去脑中这种英雄降临的恶俗桥段,恶趣味的海德在一旁悠悠地问了一句:“这次不是带‘牛排’回家吗?”
“沙拉曼德!”一直略显局促的沃尔夫在听到海德的问话后,像是突然来了劲,抱怨道,“它还小呢,我不舍得它长途跋涉。”
海德思考了一下在芙洛拉城烧毁半座古宅的“小孩”,觉得熊孩子背后有个熊家长的话也不无道理:“那您的坐骑呢?”
“我让部下停到城外了,这里不方便。”沃尔夫轻巧带过,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艾芭忒洛丝阁下(“不需要敬称,艾芭就行了。”)……艾芭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他没有言明,但是其余两人也很好奇,爱德华陛下的妹妹、特里顿的现王妃怎么会沦落到被人口贩卖。
艾芭反而十分坦然地解释道:“特里顿本就是被尤格多拉希帝国武力征服的,虽然此前是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国,但现在基本以缴纳沉重的汞税来维持和帝国签订的停战协议。和帝国不同,特里顿举国都极其虔诚地信仰光明神,因此内部对于臣服帝国一直有不认同的声音,一部分人认为这有悖于神谕,觉得帝国人是违背光明神的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