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墙头草说的话又有什么可信度!”斯派洛冷着脸说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吵起嘴来。
海德饶有兴趣地看着斯派洛,察觉到上司的视线,斯派洛立马住嘴,正正领口朝海德致歉:“失态了,阁下,还是听从您的决断。”
海德耸耸肩,顺手松开了喀米利的衣领:“不,很有意思,不过我们还是先听听魔法师阁下的话吧。”
两人齐齐看向喀米利,对方坐在地面上无奈地说道:“我什么都说,老实说,请先松开我好吗?”
“那要看您的表现了,”海德笑眯眯地蹲坐下来,和喀米利平视,“给我一个能松开您的理由吧。”
这家伙的眼神没有笑意,好可怕……
喀米利咽了咽口水,没有了半点和斯派洛斗嘴的不正经,老老实实开口:“你们找我是为了断水的事情吧,我能把水流流向改回来。”
海德看着他微笑,一句话都没有说。
“普鲁托的计划和情报,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喀米利咬咬牙,加大了筹码。
海德伸手,他温度稍低的食指轻触到喀米利的喉咙,要害被人来回试探的感觉让喀米利冷汗直流:“奥利弗的情报我也会说的!”
海德的声音温柔中透着危险:“喀米利先生,您是我见过最强大的魔法师之一。只有没有智慧的人,才会迟疑于好坏二者间的选择*,像您这样的聪明人,不应该这么……让人失望?”
“我我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喀米利止不住哆嗦。
冰冷的触感缓缓上移,沿着喀米利的下颌,划过他的鼻尖,喀米利大气不敢喘一个,而那手指还在若有若无地游走着,直到停留在他的右眼。喀米利闭着一只眼,指腹覆盖在温热的眼皮上,就像一把开锋的利器。
喀米利的左眼看着海德紧闭的右眼,又转动到他蒙上一层雾的左眼,此时右眼皮上传来的力度正在微微加重。
这个疯子不会要摘了他的右眼吧……就在喀米利默默给自己即将逝去的右眼念悼词时,海德轻轻开口:“情报是会变的,水的问题是用来买您一时的性命的,您的诚意不够。”
“您直说!我什么都会做的!”喀米利再次强调。
右眼上的重压移开了,喀米利仍幻觉残留着轻微的痛楚,但是那刀锋一般的冷意已经落到了他的眼角,好像在擦拭他并未留下的、恐惧的泪水:“我对同伴非常友善。”
“阁下,愿为您效忠!”喀米利的思维从来没有那么快过,他喊了出来,真心诚意的,对待给他支付重金的奥利弗都没有如此虔诚和尊重。
海德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他的右眼眯起来,喀米利看不清那眼底的情绪。
他起身,同时一把提溜起喀米利,喀米利还没站稳,斯派洛就默契地将绑住他的绳子割断。
海德不再说话,斯派洛代替他进行发言:“喀米利,首先请您将水源恢复,情报的事情之后会有专人和您对接……”
“我不建议现在恢复水源!”双手恢复自由,喀米利一边转动着略微僵硬的手腕,眼见海德的视线轻轻扫过他,他简直毛骨悚然,“这是有原因的!不是我赖账!”
海德眨了眨眼,显得有些困惑:“……我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原因?”斯派洛问道。
“普鲁托阁下计划今天从干涸的水道入侵芙洛拉城,现在还能从水道追上他……”喀米利话音刚落,就感觉到面前两人的气氛都不一样了,他慌忙找补地说道,“……我刚才没有找到说的时机!”
开玩笑,他本来打算将这个事情瞒下来的。
“不是西格尼阁下拖住了普鲁托阁下,”斯派洛脸色褪去了血色,他看向微微皱眉的海德,“是我们反被牵制了!”
海德手指在身侧轻轻点了点,他从容地平息内心刮起的风暴,声音还是这样平静温和:“攻城战兵贵神速,基础中的基础,普鲁托阁下迷惑了我们。芙洛拉城不会那么快沦陷,斯派洛,特遣队的一部分人看守这几个俘虏,另外一些人回到普鲁托阁下的后方部队附近埋伏,确认居民的安危,必要时毁了那些辎重车马。”
“我们三个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