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群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村口。
为首的斜戴乌纱帽,身着圆领绿袍衫,腰带胡乱扎了松松的挂在胯上。一左一右的两个跟班穿着常服,正提着灯笼四下张望。
三人身后还跟了十多个打手,皆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个个腰间鼓鼓似藏着利刃。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村里逼近。
宋恩恩从窗缝中窥得,转头对林青云笑道:“明日才是期限,没想到这狗官竟提前来了。还好依你所言都布置好了。”
皇甫岚凑到窗边仔细观察了几人的穿着打扮道:“瞧瞧这不成体统的样子。我看他们不像是朝廷官员倒像是占山为王的贼寇!”
林青云笑道:“狗官也罢,贼寇也好,一会儿自有分晓!他们快过来了,你们快走罢。”
众人点头往后院而去,只留了林青云和宋恩恩在房内。
宋恩恩忽的吹灭了桌上的烛灯,四下顿时一片漆黑。
“大哥,怎么前面的灯突然熄了,是不是里面的人瞧见咱们了?”左边提灯那人一脸狐疑的问道。
话音还未落他的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为首的怒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大哥,要叫大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穿上官衣也抬不起你这二两重的贱骨头!”
跟班挨了巴掌也不敢吭气嘴上唯唯诺诺道:“大哥。。。大人,大人说得是。”
右边提灯之人有些警觉道:“大人,今天这村子跟咱们上次来时好像有些不同,里面会不会有埋伏?”
为首之人不屑一顾道:“怕个屁!村里的略微精壮点的汉子上次都叫咱们收拾了,一帮老的少的小娘们儿能翻出什么风浪。走!就去那个院子看看。”
挨打的那个跟班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畏畏缩缩地道:“大人,咱们还是别去那间屋子了。免得晦气!”
为首之人没好气的道:“什么晦气?!”
右边提灯的人低声提醒道:“那是老赵头的院子,听说他闺女就吊死在那后院的树上。”
话音未落,屋子里的灯又亮了起来。两个跟班做贼心虚,吓得屁股一紧,提灯笼的手忍不住颤抖。
为首之人不信邪,哈哈大笑道:“这活人都叫咱们弄了。一个死人又怕她作甚?若真是变了女鬼现身,老子这辈子还没玩过女鬼呢。都跟我走!”
他一声令下,两个跟班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默默跟随,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踏进了老赵头的院子。
“大,大人,屋里好像有人。”
为首之人想起老赵头放火之事心有余悸,他眼神示意挨打的跟班去探路。
岂知那跟班哆哆嗦嗦的不敢上前。他心中怒火直蹿,猛地推开跟班,自己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刚进去,他就懵了,随即心花路放的冲外头喊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左右跟班面面相觑却不敢忤逆他的命令,只得默默关上门,带着打手们规规矩矩地在前院守候。忽而一阵阴风刮过,两人只觉后背发凉,忍不住心中暗道阿弥陀佛。
房内宋恩恩和林青云抱着一团,装作被吓坏了的样子。
为首那人早已心痒难耐,表面上却要拿着官员的架子。他自顾自的坐下,一双眼始终盯着二人。
“大胆民女,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林青云看了宋恩恩一眼,对为首之人斥道:“哪里来的莽夫,莫名其妙闯进别人的家里,又摆出官老爷的样子。还不快快滚出去!”
这番话让为首之人始料不及,他结结巴巴的指着两人道:“这,无知村妇!本官身上这套官服,难道你们认不出来吗?还不赶紧过来斟茶认错,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见宋恩恩和林青云始终待在原地不动,为首之人拍案而起道:“你们两个人是从哪儿来的?跟这老赵头是何关系?还不从实招来!”
宋恩恩见他说出老赵头的名头,忙对林青云道:“姐姐,他既然与赵伯伯相识,想必没有骗我们。若他真是当官的,咱们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这一番话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让为首之人听到。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本官对云溪村了如指掌,你们两个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竟敢私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