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大哥你给讲讲呗?”
火光雀跃,映得宁露脸色橙粉可人,纪明无奈苦笑,复又阖眼,支了一侧耳朵去听那些闲谈轶事。
“我就说宁妹子神叨嘛,不管什么时候听见这些邪乎拉的事儿总第一个凑热闹。”
“大哥讲讲嘛,什么叫勾了魂,啥症状啊?”
“也不像是勾魂,有点儿像是换了个魂儿。”坐在中间的李婶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给宁露讲起来。
“这事儿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朱七媳妇家就两个姑娘,没有劳力,一直是穷的,吃不上喝不上。他爹妈走投无路,把大姑娘嫁给了有点儿钱但是痴傻的朱七。小的就卖到了城里当了个丫鬟。”
“后来那小姑娘不知道怎么,生了一场大病,死里逃生,但是人醒过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叫她名字也不应,非说自己有别的名字,是从百里之外的地方来的,叫嚷着要回家去。”
“然后呢?”
宁露瓜子也不嗑了,手里东西往火堆一扔,挤到李婶儿身边催着讲后面。
“然后,然后好像有人说她是疯魔了吧,就开始找和尚、道人看事儿。”
“看事儿?”
“就是叫魂,还要挑个什么满月的吉日做法之类的。”
“有用吗?那姑娘回来了吗?”
“这谁知道啊,要我说不是疯了就是被主家害了。那姑娘长得好看,丫鬟当了没几个月,就惹得主母不高兴了,被卖进了窑子里。”
“对对对,听说那窑子还是昌州城最大的那个。好多达官贵族都从那过呢。”
他们越扯越远,宁露蹲在一边,皱眉听着,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那她最后呢?换回来了吗?”
“宁妹子,我瞧你也是个机灵人,怎么就信这事儿呢。她父母早死了,朱七媳妇也顾不上她,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是啊,小姑娘家家别总是听信这些。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个人一下子变成另一个人这种事,要么是撞鬼了,要么就是做梦没醒呢。”
“我倒希望是做梦没醒呢。”
宁露蹲坐托腮,望着跳跃灯火有些茫然失落。
呢喃絮语穿过人潮,落尽纪明的耳朵,他再次睁了眼,凝神盯着她。
“不过也不尽然,那传闻秘辛不还说,人要有两个一样的或是成对儿的东西就能互相感应嘛。”
“是是是,俺也听过,要么是玉佩要么是铜镜啥的。有这样的说法。”
玉佩?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当做笑谈传说,只有宁露当了真,原本沮丧佝偻的身形猛地挺拔。
正正好隔着火光对上纪明的注视。
四目对视,宁露没来由觉得后背凉嗖嗖的,尴尬一笑,绕过人群来到他身边。
“你醒了?要回嘛?”
“你感兴趣?”他下颌轻扬,语气懒散。
“是有一点。”
宁露屈身蹲在盘错的树干上,手里持着小棍一圈一圈鬼画符。
这种事,大家都是笑谈,传闻真假早就无可分辨。
放在平常,听听也就算了。可此刻她就在这儿,她真的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没法说这事儿是假的。
刚才他们提起离魂症和玉佩,宁露又想起了当初送去典当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