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去想,其实可以想到答案。
但是没有必要去想这些为什么,都不重要了。
谢韵停下脚步,温垚原本有些失魂落魄的脚步也慢一拍地停下了,微微晃悠的灯笼照亮着两人相对的面孔。
她没有否认,“是。就是他。”
温垚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谢韵说就是晏回南时。他想起了之前听说的一些流言,真假掺半:“你们是夫妻?”
谢韵点头。
温垚的嘴唇崩成了一条线,脸色越来越难看,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他想知道谢韵和晏回南还会不会有可能,“那他现在来找你,你会跟他回去吗?”
如果她心里的人是晏回南,那他还有没有机会?
他又该怎么办?
这一次谢韵也没有骗他,而是偏过头,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坚决:“不会。”
听到这里的温垚,顿时死灰复燃一般,眼睛想小狗一样蹭地一下亮了,仿佛里面有两个亮晶晶的星星一样。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浑身凝固的血液都再次像活水一样,流淌了起来。
谢韵的意思是他还有机会!
可是现在轮到谢韵来问了,“你问完了?”
温垚嘟囔道,“算是。”
只要知道谢韵的心里已经没有晏回南了就好。
总之他们再没可能了,那无论如何,自己的希望总是比晏回南的要大的!
尽管谢韵说:“你之后不许再对外称我是你的夫人了。这不是一件小事,温垚。我若是妙龄女子,你便是毁了我的一生。但我已经过了那个时期了,我可以不在意。看在我们相识六年的份上,而且今日听到的人不多,不再同你计较,你之后若是再敢如此……”
谢韵严肃的话还没说完。
温垚便鼓起勇气拉住谢韵的手,“我再敢如此你便如何?”
谢韵没想到温垚直接拉她的手,她刚要挣脱,温垚却用了力,“姐姐,既然你不想同他回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与我假扮夫妻,让他彻底死心。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总之是他有愧于你,你如今何不报复回去?如若不然……”
“不然什么?”谢韵问。
温垚继续说:“姐姐,你低估了男人不要脸的程度。不然,只要你不让他彻底死心,他便会厚颜无耻、死皮赖脸地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你。尤其是晏回南这样的,做将军的,率领千军万马的,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既然找你这么久,都追到了这里,那一定有他的目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一定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不知为何,温垚的这番话并没有让谢韵感到快意,反而有些逆耳。但她也知道,温垚是想帮她。而且他说的也没错,男人的确如此。冷漠寡情,利益至上。
“那你呢?”谢韵的头脑冷静又清醒,“你也是男人,你如何保证你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这种?”
温垚缓缓松开谢韵的手,露出一个无奈但又着实真诚的笑,“我的全副身家都在这里,六年的情分,都不足以让你信我吗?”
“信任是很不切实际的东西。”谢韵挑眉,“不过……你说的没错。”
不论晏回南是为了什么来找她,抑或是并不是来找她的。
与温垚假扮夫妻,那么她对于晏回南的利用价值都会减少。
但是说完,谢韵又隐隐担心。依照晏回南从前的性子,他若是想要得到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颠覆温家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旁人,“温垚,你既然知道他是谁。其实你可以不必如此……若是牵连了你和整个温家……”
温垚却忽然倾身靠近她,冲她坦然一笑,“姐姐不必过多担心。他的权势再大,再滔天。温家也不是可以随意让人揉捏的软柿子。我不相信他晏回南当了摄政王,这天下便都是他说了算的。天子尚且需要勤政爱民,他又怎可草菅人命?”
他一手提着灯笼,柔和的火光照亮谢韵姣好的面容,明暗间,犹如画中仙,温垚情不自禁地抬手,轻刮了一下谢韵的鼻尖,宽慰道:“我的姨丈出身琅琊王氏,如今官居三品,是大周的股肱之臣。姐姐信我就好,我有分寸。”
谢韵一时没来得及躲开。
不过她从前倒是没有打听过这些。不过她倒没有太惊讶,她早知温家会成为不可撼动的皇商,绝非偶然。
最终她点点头,“好。”
“我听闻晏回南与其夫人有一个孩子,是姐姐的孩子?是那天在车上的吗?”温垚又想到那日在山路上,晏回南说他在安抚孩子。
谢韵猜他说的应该是晏朗,今日晏回南过来时,并没有带着晏朗。
其实在见到晏回南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看了看医馆外面,却没有见到她期望见到的小身影。
谢韵点头,“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