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对无言,十分静寂。
春娘张了张干裂的唇,终究说了句:“对不住,是我算计了你。”
穆舒瑶空笑了一下,颇为讽刺道:“却叫你算准了。”
她问她:“春娘,你这半生都被男子所迫害。他们卖了你,打你,我帮你,是想逃了这一切。可你为何,最终还是想要再找一个你所认为的好男人庇护你?”
春娘浑身都是伤,一说话,她就觉得疼。
“因为没本事。”
“我除了会和男人一起睡觉,没有别的本事,我不想伺候那些达官贵人了,不想再看他们的脸色过活,更不想跟个劳苦妇人一样,每日干苦力生活,最后活成一个怨妇。”
“我命苦,才会每一次,都看不准男人。”
穆舒瑶皱紧眉头,不可置信地听着春娘所言:“你既说过,这世上不是人人都似大师兄,那你也应当明白,大师兄这等心性坚韧之人必不会受你引/诱,能被你用这等手段依附的男人,必也不会可靠啊。”
春娘没有反驳穆舒瑶,她沉默下来。
穆舒瑶问她:“何苦折返回去,再吃同样一次苦?”
霎时间,春桃心跳猛烈,眼角的泪滚滚落下来,声音哽咽着:“穆姑娘,是我对不住你。”
穆舒瑶没有再同她说什么,经过这一夜,她也逐渐想通了一件事,不必要强求旁人按自己的想法过活,她有自己的选择,便应当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等你伤好了,你便离去吧。”
“我想,我能为你做的,最多为止了。”
穆舒瑶推开房门,从屋中出去。
正巧,她瞧见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一狗。
祈愿一早醒来,便看到薛从澜抱着旺财。
“师妹,此狗凶狠,养不得。”
祈愿听得一头雾水,“为何?”
“难道栖山派的弟子有不能养狗的规矩么?可是,我没有听裴师兄提到过。”
薛从澜道:“非也。”
他沉默着将自己的手指伸出,上面是明显的狗牙印。
这让祈愿想到了别的,但她很快回过神,“这是旺财咬的?”
“你怎么能咬人呢?”
祈愿看了看旺财,又看了看薛从澜,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薛从澜性子温和,照顾一条狗,没什么问题。
但旺财,自从她捡到它的那一刻,没有发过狠。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不通。
祈愿甚至想,难道是因为旺财没有打狂犬疫苗,才发了狠咬了薛从澜么?
可是,古代哪里来的狂犬疫苗。
祈愿想了想,道:“那个,或许是因为是我和裴师兄捡到它的,它不认识你,才对你下了狠口。”
“大师兄以后,还是少接触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