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愿攥了攥娃娃,神色忽然有些僵硬。是啊,他问这个做什么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徒增难看罢了。
这时,他却听见了熟悉至极的声音,清泠泠地,低弱到有些小心翼翼。
“晓愿。”
分别怎样才有意义?在阮柚看来,是在临别时,也许是那份发自内心的真挚祝福。
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推转,在长大的同时,她也陆续地,学会了该如何同人告别。有人来了又回,有人从此成了不再相交的平行线。
一幕幕曾经相处画面在眼前浮现,最后定格现状。阮柚安静地眨了眨眼泪,在拥抱过后,哽咽而真诚地为他送上了祝福。
人群也默契散开,他们知道在最后关头,他终于等来了想等的人。
最后,她笑开说,“晓愿,我会想你的。”
晓愿眼神复杂,低着头,心里泛出钝钝疼痛。
他觉得阮柚真的好傻啊,他先前那么混蛋,那么不理她,她还是愿意跑过来,这么真诚的拥抱她。
她怎么这么好。
好到纯粹,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他怎么能听信流言蜚语,单方面相信那些人的离开,就是因为阮柚的教唆呢?
“对不起。”晓愿眼圈红了,粗着嗓子不停道歉,“阮柚,对不起,我错了。”
阮柚缓慢摇了摇头。她已然沉浸在儿时玩伴离开的难过里。
晓愿眼镜微微闪动,像是苦心维护的坚固城垒,他低头看着她,心脏处跳的飞快,虚虚张了张唇,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
直觉告诉他,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只有一次,意味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而恰在这时,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出现,将现实戛然。
不远处,不苟言笑的老管家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提醒了一句,“阮柚,少爷还在等你。”
如梦初醒。
阮柚轻眨了下睫毛,想到和江净理先前的约定,转头说了句知道了,便同晓愿道别。
晓愿只看见她的背影。
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像彻底走出了他的世界。
他沉默攥紧了拳,背部挺得僵直。
最后,无力地闭了闭眼。是啊,他如今一无所有,拿什么和他争。
不过是痴心妄想。
阮柚很快见到了江净理。
后花园,他正同一人攀谈,那人穿了身规整西装,看上去比他年长几岁,聊的也是她听不太懂的话题。但很奇怪,江净理气势却丝毫不落,反倒隐约地,占据了上风之势。
少年面无表情时,眉眼微敛,总含着拒人千的傲。“成尧,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交易。”
“我知道。”男人话语稍停,而后,语气意味不明,“她也是么?”
阮柚一顿,默默踏出了几步,她并不是故意想偷听的。
“她啊。”见阮柚身影出现,江净理掀了掀眼皮,很轻地说,“她是特别的。”
阮柚并未听清他的回答,但清楚觉察两人看过来的目光时,她总觉得是和自己有关。
她抬抬头,想主动问些什么,却刚好对上了江净理望过来的视线,“怎么哭了?”
他问。
见她后知后觉摸了摸眼尾,少年唇边笑意微松,嗓音清冷,“过来。”
阮柚嗯了声,缓慢放下手,却很快被一道陌生的声线吸引了注意力。
男人挑了下眉梢,似明白了什么,出声道,“原来,她就是传闻里你那位藏起来的小女朋友。”
闻言,江净理薄唇微抿,内心隐约升起一阵被冒犯边界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