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恩羡将木盒转向沈濯冬青,打开木盒。
雪白丝绸做底,黄色的玛瑙手串泛着温润的光彩。
沈濯的手轻轻触碰玛瑙,细腻的触感让他陌生又想念。
冬青察觉氛围不对,问:“为何选手串做信物?”难道四皇子看见就知道是谁送的吗。
沈濯颤抖着嘴唇开口:“我朝已知的玛瑙矿只有两处,皆属安北都护府管辖。”
冬青听着耳熟。
安北都护府,为何会觉得耳熟呢?
沈!
冬青倏然想到什么,瞳孔收缩,向冯恩羡确认。
冯恩羡咬紧牙关,对冬青轻轻点头。
待两人目光分开,沈濯已收回手,将木盒关上。
他手按在木盒上,青筋凸起,看向冯恩羡的眼神不再像平常那样温和。
恨意汹涌,沈濯立誓:“多谢世伯,我定将它交到四皇子手中。”
冯恩羡把右手放在沈濯的手背上,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张纸笺写明你是我的好友,盖有我的印章,必要时可拿出来。”
楚家商路于各大城镇均有人接应,但冯恩羡有自己的心意。
沈濯眼中阴鸷散去,接过纸笺,俯首道:“多谢世伯。”
“你既然叫我一声世伯,这些都是我该为你着想的。”
冯恩羡不经意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清了清嗓,道:“从江南到梁州,一路的州府官吏我都捋了一遍,哪些是谢党的人,已写在这封信中。冬青,你也得记住。路上能避则避。”
冬青抱着木盒走在街道上,沈濯问:“他对你有恩?”
人多口杂,沈濯隐去称呼,冬青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冯恩羡。
“我家原本在襄州下面一个县里,官吏苛政,”冬青顿了顿,略过残酷的过程和细节,“后来我家人都死了,大人下来巡视,替我家伸冤,把县衙那帮畜生都查办了。”
冬青抱着木盒,傍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两人。
“我觉得大人对我有恩,可他说这都是他的份内事,不承我的情。”
冬青看向沈濯:“我今日才知道,或许大人让我跟着你,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孑然一身。”
“他还想告诉我,冤情总有昭雪的一天。”
前世未与冯恩羡相认,他竟然错过这么多善意。
两人满腹心事回到澄心堂,只见秋实坐在回廊上逗锦书。
“小姐还没回来?”
秋实只觉得自己年纪小,众人都不带自己玩儿,闷闷不乐地回:“小姐她们从外面回来。刚才钱管家来找小姐,小姐又跟着去老爷房间了。”
楚葳蕤外出回到澄心堂,刚换上家居的窄袖衣衫,就被钱管家带到明德轩。
已经很措手不及了,听到楚怀济的话更加错愕。
“我听错了吗?谁照看谁?”
楚怀济慈爱地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重复道:“出门这一路,你好好照看沈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