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绮月感到很温暖,丝毫没有挣扎,安安稳稳地沉醉于梦乡中。
但很快,她耳边又响起了一声声的“tsuki”“绮月”。
绮月迷迷瞪瞪地抬抬眼皮,浅金色的脑袋就在跟前,她伸出手胡乱地揉着降谷零的头发,含糊道:“再睡一会儿,我很快就起了……”
于是金发男人安静了下来。
但过不久,又开始贴着绮月的耳朵一声声念着她的名字。
这次绮月是真睡不下去了,愤怒又无奈地睁开眼瞪他,凶巴巴地吼过去:“你干嘛啊!有事说事行不行!”
被凶的降谷零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看过来,愣是让绮月从他脸上看出三分委屈,也让她终于察觉出一星半点的奇怪。
“……所以你叫我做什么?”
金发男人眨眨眼,小声道:“你已经睡好久了。”
绮月叹了口气。
虽然公安先生忙起来的时候会熬夜通宵连轴工作,但事实上他的作息很规律,估摸着是怕她下午睡太久晚上睡不着吧……
她的手机在沙发上,但床头柜上有降谷零的手机,绮月顺手摸过来一看。
“???”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跟朗姆回完消息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现在时间三点二十。
“哪里睡太久了?”
绮月满脑袋问号。
“我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啊!”
“你都睡了三年十个月……”
两重声音叠合在一起,一道愤愤不平,一道满含低落。
绮月对上降谷零暗藏焦灼的混乱眼神,一下子怔愣住了。
“……”
他是以为……她还在昏迷不醒那个阶段吗?
这么想着,绮月拿起枕边的体温计就往降谷零嘴里塞。
量完一看。
好家伙,这哪里是降温了!
分明是要烧糊涂了!
她刚才怎么能睡着呢?
绮月尴尬地抓抓头发,当即就要起身,却被降谷零本能地拦腰按下。
原地做了个仰卧起坐的绮月:“。”
“tsuki……”金发男人半撑着身体,低着头,略显紧张的半垂眼紧紧盯着她,宛如一只受伤后警惕主人离家就不回来的秋田犬。
绮月面对这样神思混沌的他说不出吐槽,只能耐心地哄着:“我不走。你发烧了,我要去给你找药。”
“发烧?”降谷零迟钝地摸摸自己的额头。
“好了好了,快躺下。”绮月反手把人摁倒,干脆自己也不下床了,将医药箱提到跟前,翻找里面的药物。
早上给降谷零吃过退烧药,现在再吃一次也可以,但果然还是退烧针更快吧。
绮月看着药箱最底层的瓶瓶罐罐,和一次性注射针头,由衷地佩服诸伏景光的万全准备。
但如果要打退烧针,就得……
绮月默默地打量着降谷零,和他身上皱皱巴巴的衬衫、西装裤,露出纠结的神色,直把对方看得疑惑歪头,“tsuki?”
绮月嘴角一抽,“你把衣服脱了。”
金发男人眨巴着眼,重复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