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鸡有它这么雪白的羽毛么?土鸡有它叫得好听么?土鸡有它这么乖巧么?
都没有。所以根本是毫无关联!
它气愤地啾啾起来,似乎在斥责人说的大错特错,也像是在证明自己根本不是土鸡。
谢妄皱了皱眉,冷酷道,“别吵。”
土鸡安静。
他又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除了这只鸡外,确实再无其他生命体。
他此次前来是听闻此处有一什么刀,除了威力巨大,还是剔魔骨的好东西,被一只特等魔物霸占着多时,这处洞窟据说就是那魔物老巢。
只是魔物呢?
视线又落回那小不点上,他心中思忖,莫非……
但很快他打消了这个想法,这鸡到现在没翻过身来,断然不会是为祸一方的魔物。
看来今日定是空手而归了。
只是这傻不溜秋的鸡,是怎么进到这么深的洞窟里的?误入吗?还是本来就住这?
谢妄瞧着这里也不像是任何正常生物能住的地方。
他把那小身子翻过来,在手心牢牢圈住,试着问,“你是不小心飞进来了?”
接下来,他居然能看出小不点犹豫了一会儿,随即点点脑袋,鸣叫了一声。
“想出去?”
小不点却没有像上一个问题一样点头,看样子又想往他肩膀上飞,被谢妄眼疾手快按住了,哪知那家伙顺势用脑袋顶了顶他另一只手心,轻轻啄啄他手指。
轻飘飘、暖乎乎的感觉很熟悉,谢妄心中升起一点异样。
最后还是将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小不点带了出去。
到了外头蓝天白云下,谢妄特意走得离那危险地带远了许多,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然后在一颗矮树旁,托着一直很乖没动弹的小不点的手放到树枝旁,示意它跳上去。
小玄凤不明所以,但在人的坚持下,扑楞了一下翅膀,照做了。
只是等它一跳,刚转过身子,便见人冲它挥了挥手,话简直冷酷至极,“你以后就在这里生活。我走了……再见。”
语罢,谢妄觉得自己本就为数不多扶助弱小的善心已经耗尽,转身便走。
哪知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又惊又急的叫声,以及一串翅膀扑腾声。
谢妄没转身,但抬手在自己身后设了个无形屏障,隔开了那小不点,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心离开时。
耳边突然传来撞击的“砰、砰”声,他转身,入眼即是一小身影快速撞在屏障上,弹到地上,又马上跳起来撞过来,不要命似的。
“……”
谢妄立刻挥散了那道屏障,小不点这一回撞了个空,摔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
他快步走过去,把那还在动的一小团捡起来,检查了一番,好在屏障有弹性,撞得那几下只掉了几根羽毛,没造成什么伤害。
只是那最后一跤,似乎把脚摔得有些折了,身子歪在他手心,爪子不太好使,尝试着站起来,又跌倒,试了几次,最后巴巴望着他,好不凄惨的模样。
谢妄抿了抿嘴,那善心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点,用灵力试着疗愈那只伤爪,但嘴里的话还是冷冰冰的,“这么看我做什么?是你自己笨。被挡住了还不知道停下,还傻傻往上撞……”
小不点把脑袋埋到他指间缝隙中去,似是被说地有些伤心,绒毛蹭着指尖,谢妄心里那股异样感越发强烈,他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指。
忽然发现那折着的爪子,还是没有恢复的趋势,怕再给自己这个庸医治疗,耽搁了伤情,这鸡本来不甚聪明,要是真因为自己又落下了残处。
谢妄都觉得自己太过造孽,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他准备将这小土鸡带回魔宫。
路上又随手抓了个技术精湛又通鸟类骨骼的医修,让他看看那只爪子。
年轻的修士吓得快昏死过去,被谢妄拍醒,战战兢兢,和那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尊一齐凑在一只鸟面前。
他本以为魔尊养的鸟,那定然不是啖肉的鹰,就该是饮血的隼,但左看右看,面前这只怎么也不像是会啖肉饮血的模样。
白白嫩嫩、眼神清澈,坐在一垫了软棉花的蒲团上,歪倒在一边,一只爪子直直伸着,似乎就是据说受伤了的那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