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慕容深生气了又怎么样,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
只要她装傻充愣,不承认自己重生了,慕容深又能拿她怎么样?
因着慕容深这件事,阮凝玉心里隐隐掠过不安,却因为担心谢凌的病情,因此便被她给忽略了。
阮凝玉发现,她好像治愈不了谢凌了。
谢诚居和二伯母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然而谢凌却始终走不出来,他每日用大量着公务麻痹着自己,即使重病的时候也不松懈,他想着解决慕容深的办法,想着在那些南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但自从她谩骂了谢诚居后。
阮凝玉能感受得出来,谢凌对她的态度隐隐缓和了许多。
雨声潺潺,榻上的两人依偎着,彼此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将夜雨的寒凉隔绝在外。
许是终于察觉到她一直蜷缩在角落里,谢凌抿唇,将床上的空间空出来了许多。
她踢被子的时候,谢凌也会沉默,只是将被衾又往她那边拉了拉,遮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腿。
若不是这些时候阮凝玉尚在半梦半醒中,醒来之后有着记忆,否则的话,阮凝玉永远不知道这几日谢凌对她曾隐隐流露过温柔。
然而,阮凝玉绝不是个会控制七情六欲的人。
在这一方面,她从不会刻意遏抑。
日日与谢凌同榻共眠,又日日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这天夜里,阮凝玉不悦地在榻上翻来覆去。
虽然难以启齿,但是谢凌那股淡淡的气息经常在勾着她,近在眼前,却碰不得。
阮凝玉侧着身,努力入睡,但在这个艰难的过程里,她还是在安静的夜里闹出了点动静。
“阮凝玉。”
阮凝玉睁开眼,便见他已从身侧坐了起来,一边墨发垂在胸前,一边垂于身后。
他终于说出了这些日子对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被她夜里窸窣的动静吵醒了,那双眼看着她,荡漾着的烛火下眼眸若明若暗,他披着素色中衣,长发流水般铺了榻,更显绝色。
他目光半落,微拧着严肃的眉,似是不解。
“夜已深,怎么还不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