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道:“……好吧。”
喻青觉得,谢璟真的得小心瑞王了。
翌日傍晚,她想起来这事,尚在思考如何跟谢璟开口才能比较委婉地提醒他,然而谢璟先道:“明日我不来了。”
喻青一怔:“怎么?”
谢璟道:“进宫一趟,去见父皇。”
喻青道:“……嗯,我知道了。”
她一时还以为瑞王真的把谢璟给调走了。
算下来谢璟已经在这待了数日,也没怎么告过假。
皇帝一直把他当个福泽深厚的佛子,爱听他讲经,之前就经常召他入宫陪伴左右。
喻青奇道:“陛下如今真的研究起经书佛法了?”
谢璟道:“也没有,他纯粹是迷信,以为这能治病。他耳背也听不清什么东西,我把他念困了就能走了。”
喻青:“……”
她一时哑然。
谢璟道:“其实我和他也说不上什么话,每次见他,都是绞尽脑汁应付,很累的。”
喻青闻言不免一哂:“宠臣不好当啊,殿下。”
谢璟用手腕支着下颌,没有答话,反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喻青:“?”
“世子在府司总是很严肃,”谢璟笑道,“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呢。”
喻青顿了一下,心想谢璟未免太有闲心,还管人家笑与不笑?
谢璟第二日没有来,他那块地方空荡荡的,笔墨纸砚都留着。
听他昨天所言,喻青不免想到皇宫里此人可能像模像样地对着满脸皱纹的老皇帝诵经,也不知是被戳中了哪里,竟然又有点忍俊不禁。
她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转回到案前。
·
中宫。
“娘娘,九皇子刚从陛下那出来,马上就该到了。”侍女道。
皇后漠然地点点头,毫无喜色。
一朝巨变,昔日雍容的皇后娘娘苍老了许多,福相褪去,鼻翼两侧的纹路愈发深,显得有些尖刻。
“谢廷晔……”皇后摩挲着手中的玉如意,“但愿他是个能扶得起来的。”
她的儿子,曾经显赫的东宫太子,如今沦为阶下囚。皇帝不闻不问,陈家景况也是每日俱下。
没想到容妃那女人甘愿装疯卖傻,骗了她这么多年,当初她就应该赶尽杀绝。
当务之急是给她、给家族,重新找到一个支点,才能再次进入这场争斗。
幸好有个突如其来的九皇子撞了上来,这孩子当年在宫外,竟然没被折磨致死,也是福大命大。现在刚好做她的棋子。
既然容妃和瑞王能东山再起,她也能。
但是,皇后又等了许久,也没听有人通传,她疑惑地抬起眼睛,心腹会意打发宫人去问,良久进门跪地道:“娘娘……景王他好像……先去容妃那请安了!”
“什么?”侍女兰韵一怔,“他莫不是在戏耍我们!”
皇后抬头,面上一层阴郁,冷笑道:“是故意的。看来这孩子……不太听话啊。等吧,他会来的。”
一直都是陈家的人在帮着牵线搭桥,皇后没见过谢廷晔,只知道他年轻自负。
今日她本想先敲打敲打,没想到对方竟反过来先来了个下马威——无疑是在告诉她:我有不止一个出路,你最好上心些。
就算看透了他的小聪明,皇后也只能忍耐。
一个侥幸存活的野种都敢作威作福了。没关系,她也不在乎一时的痛快。等到翻了盘,再让他给瑄儿腾位置。